“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就是亲姐姐也敢拦在门外!”
富察琅嬅倚在黑漆钿镙凭几上,身上盖着宝蓝色云龙捧寿被褥,听到王若与喊叫之时,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我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富察琅嬅面色苍白,额头还发着虚汗,刘妈妈一边给她擦汗,一边给她喂药。
“康大娘子妆安,我家大娘子是真的身子不适不能待客,你还是下次再来吧。”刘妈妈坐在鞋踏上,接着给富察琅嬅喂药,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
“你这是病了?”王若与见富察琅嬅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什么病啊?”
“不劳姐姐担心,年纪大了身子总会有些小毛病的,喝上十天半个月的药也就只是略略缓解一二。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注重保养身体了,这天天出门的,说不好哪天就晕在哪里了,你说是吧?”
富察琅嬅喝完药,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后递给刘妈妈,叫她把药碗和帕子拿出去。
“你这是在咒我!”王若与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我这是好心相劝,”富察琅嬅肚子疼的厉害不想和她说话,“姐姐有什么事赶紧说吧,等药效上来了,我可就听不见了。”
富察琅嬅最近在生理期,人有些暴躁,贺家老太太刚好来访,便给富察琅嬅留下一个调养身体的方子,也就是富察琅嬅刚刚喝的那个。里面有安神的药物,让富察琅嬅睡着就不痛了。
“你!”王若与想想便换了个语气,“还不过来给你姨母请安。”
“请姨母妆安。”是王若与的二女儿康元儿。
“是元儿啊,快坐,姨母身子不适招待不周了。彩佩!还不给康家二姑娘上茶,真是个没眼色的家伙!”
富察琅嬅的话听在母女俩的耳朵里像是指桑骂槐,但是为了好姻缘,也只能厚着脸皮待下去了。
“你院子里的女使确实该调教调教了。”王若与讪讪道。
彩佩刚好这个时候来奉茶,气的她咬紧了后槽牙。
“唉,说来也是,我院子里这些小丫鬟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不过小姑娘嘛,慢慢教就好了。”富察琅嬅的意思是,你还不配她院子里的女使好脸色。
王若与撇嘴要说什么,康元儿急忙扯了扯她的袖子。
“今日来呢,姐姐是有一事相求!妹妹好福气,家里的女儿各个样貌出众,品学端方,都定下了好人家。不像我家没落,元儿这姑娘还没有个着落了。你作为元儿的姨母,不得帮帮忙啊?”
“我是她姨母,又不是亲娘,怎么,是姐姐的身子也不好了?还要我这个做姨母的拖着这病弱的身子去给她说亲啊?”富察琅嬅虽然肚子疼,但是一点没影响嘴巴。
“你!”王若与站起身来就要骂人。
康元儿赶紧拉住她,“母亲喝茶,顺顺气!姨母不是那个意思。”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原是看中了哥哥家的佑哥儿,你若是不替我儿去顾侯面前提亲说情,那我就叫嫂嫂和你家退亲,看你的如兰还能不能嫁出去!”
王若与何曾受过这种气,在闺阁的时候就被家里宠坏了,嫁人之后虽受了点气,但现在康家就没人敢给自己气受。所以最近王若与的气,每每都是来自富察琅嬅。
“那你就回王家去,你对哥哥嫂嫂说去!这里是盛家,容不得你撒野!”富察琅嬅一巴掌拍在身后倚着的黑漆钿镙凭几上。
“你非要这样撕破脸了,那我也就不顾念我们的姐妹情分了!我们走!”
王若与拉着女儿就往外出走,刘妈妈和彩佩听到富察琅嬅的动静急忙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