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长时间之前的事了,她刚考上博后开始写剧本的时候,剧里有个角色是心理医生,祁汐那段时间没少研究心理学相关,书籍讲座都看了一大堆。
“我记着,那个老师说过这么一段。”陈焱道,“他说,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远比我们很多人以为的要大。我们长大后,总会惊恐地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模仿,重复父母的行为。即便他们是我们厌恶的,最想摆脱的模样。”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不幸的家庭,是会遗传的。”
祁汐定定看着丈夫,惊讶他居然这么清晰地记得讲座内容,也了然他突然提及这些的缘故。
她没吭声,垂睫盯着自己的膝盖。
车里一时陷入沉默。
男人又打了把方向盘,车拐进社区,平稳地开进地下车库。
停车熄火后,陈焱没有推门下车,扭头盯着副驾驶上的女人看了片刻。
“有时候我想过,咱俩要是有小孩,得是什么样。”
祁汐对上陈焱的眼:“什么样啊?”
陈焱轻嗤出声,摇摇头:“我有点想不来我当爹什么样。”
黑眸微晃,他嘴边的笑意缓慢凝滞。
“但我不想变成陈墨那样。”
祁汐目光闪跳,似被刺痛。
思绪与情绪都千回百转,她有很多话想说,开口后所有的言辞又都变简洁:“走吧。”
她打开车门,轻轻牵住男人的手。
“我们回家了。”
到家后,陈焱还有份报告要写,直接进了书房。
祁汐前阵子接了个短剧,冰上竞技题材的,她最近一直在查资料,采访相关从业人员。
今晚本来想着把采访的问题好好再归纳一下,结果对着屏幕好半天,她的思绪不自觉总走神,什么都写不出来。
无声叹出一口气,祁汐关掉电脑回房了。
陈焱一直忙到零点后。洗完澡回卧室,他们屋里的灯都关了,唯一一点光线在床头——他以前送祁汐那只飘雪的水晶球,离开浔安时她非要沉甸甸地带过来。
轻手轻脚上床,祁汐一直背对着没动静。但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陈焱伸手关掉水晶球,躺到妻子背后,勺子一样将她抱了个结实。
“早点睡。”
祁汐没出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陈焱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突然听见女人很轻声:“老公。”
他眼睫动了动,睁开。
“嗯。”
“你觉得幸福么?”
陈焱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祁汐翻了个身,两条胳膊缠上男人腰身。
“你觉得,我们现在幸福吗?”
陈焱气音笑了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你觉着呢。”
不等祁汐回答,他又在她发顶上亲了亲。
“放以前,让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祁汐的唇角也弯起来。
“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