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还要不要脸?
沈秋檀惊诧回头,沈弘面上讪讪,可还是道:“祖父真的是为你着想。”
为了给大长公主过寿,听说萧世子已经回京了,世子与郡主可都还没成亲,向来低调的大长公主忽然办寿宴,明眼人一看就是想趁机为二女操持一番。
“哼。”鼻尖似有若无的冷哼一声,沈秋檀这才想起,从幼时回沈府以来,自己好像一直顶着萧旸的锅,可是:“祖父原来没忘呀?那何必还要助王公子……”
沈弘没想到孙女会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呐呐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秋檀走了一半又回来,沈弘心里一喜:“祖父不求别的,只求你别整日躲在庄子上,那么多的帖子,那么多的宴会,你也该出去走走。”
“当真?”又是拿顾盼盼的画像,又拿萧旸提醒自己,只是单纯的“出去走走”?
沈秋檀一脸狐疑,渐渐逼近。
沈弘后退两步,看着笑眯眯回来的孙女:“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沈秋檀越过沈弘,将案上的画卷卷起,然后带走,动作行云流水:“既然祖父说这是我亲祖母的画像,我便不客气了。”
“不行,画你得留下!”
沈弘当然不干,沈秋檀回头,讽刺一笑,你说留下就留下?
刚出了延年院,乔山就迎了上来,沈秋檀收敛情绪:“如何?可探听出什么?”
乔山小声道:“没听说老侯爷近日里和哪家鳏夫走的近的,京中四品官好像也没有谁是鳏夫。姑娘是不是听岔了?”
沈秋檀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没有便好,乔山叔早些回去歇了吧。”
看着叶脉泛黄的落叶,她皱了皱眉头,莫非那日沈秋槿与自己说的,真是疯话?便又问红豆:“七姐姐最近在忙什么?”
红豆咬着唇:“听说疯劲儿又上来了,正被四夫人关禁闭。”
沈秋檀点点头,如此一来想必是七姐姐脑子不清楚了,她将此事抛开,直接套了马车,住进了姜家。
…………
繁华的东市,有一处僻静的存在,便是有些年头的悦心茶馆。
李琋坐在雅间里把玩着空杯子,看对面鼠目寸光的中年男人泡茶。
那人的动作娴熟流畅,若是旁人做来,定然是极赏心悦目的事,可他偏生了一张小人嘴脸,再努力也叫人难改印象。
须臾,滚水过茶,茶香四溢。
“知遇之恩,士为知己,殿下请。”旁人都说人不可貌相,他张寸却只遇到过以貌取人。
四十年来,他因为这张脸受尽了多少屈辱,半生郁郁志难酬,直到遇到了眼前的人。
李琋对他抬抬手:“共饮。”神色间并无嫌弃,又问:“我两位舅舅可好?”
张寸便放了茶盅,恭敬道:“两位将军皆好,小人此来是……”
说着说着,外厢传来一阵脚步声。
雅间隔音不差,李琋本不欲多听,但五感敏锐的他的一下子便听出说话的是熟人,而且说的也是不该说的话:
“没想到咱们表弟还是个真痴情的!自从有了那刘家女,都不出来同咱们做耍了。听说人还没娶过门,表弟就在王府给那女人修院子了,那女人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李琋凤眼一眯,这声音是何家老五。他口中的表弟,该是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