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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画魂》潘玉良与真实潘玉良的差距(1)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如今书中的两个主人公都已仙逝,但是由于两人的特殊身份,以及对中国近现代美术的贡献,时至今日,有关徐悲鸿和刘海粟的传闻依然不绝于耳。那么真实的情况如何呢?让我们揭开尘封的历史,还原一个真实的徐悲鸿和刘海粟。

电影《画魂》中,巩俐用万种风情演绎了一代旅法画家潘玉良的戏剧人生。不过,与潘玉良有过接触或者知道一些潘玉良的人,都一致认为,电影中的潘玉良与现实版的潘玉良差距太大了。

美术评论家水天中曾经说过:“作家、编剧和导演既使潘玉良声名大振,也使潘玉良‘异化’——虚构的潘玉良掩盖并代替了真实的潘玉良,他们使艺术家坠入幻想的迷雾。”

但这迷雾的最先制造者并非是影视剧,而是发轫于美术界,影视界对于潘玉良的解读仅仅是一些想象,或者是事后对事实的发挥。但是对潘玉良有关的人和事一直夸大其辞的其实是刘海粟以及他身边一茬又一茬极富想象力的代笔者。

潘玉良最初为中国人所熟知,是因为作家石楠写的一部小说《潘玉良传》,小说在潘玉良基本经历的基础上,增加了大量戏剧性的冲突,在书中,有一段描述了进入上海美专学习绘画的潘玉良在艺术道路上得遇慧眼识珠的校长刘海粟,使得她的人生际遇得以改变。

这本书除了让潘玉良的名声大震外,也给刘海粟增加了不少美誉。刘海粟尽管在解放前的上海美术界大名鼎鼎,但随着解放,上海美专被并入华东艺专,后来又遭遇了“*”十年浩劫,幸存下来的刘海粟名气已经远远不如三四十年代。“*”后,刘海粟被*,一向雄心勃勃的他也开始复出,重新被聘为南京艺术学院名誉院长,恰在此时,一部《潘玉良传》的火热出版,让他的名气从美术界走向大众,可以不夸张地说,刘海粟的名声传播有一部分得益于《潘玉良传》。

也正因为此,刘海粟十分喜欢《潘玉良传》的作者石楠,并亲自召她相见。石楠小说中的潘玉良是一个经过艺术加工处理的潘玉良,石楠虚构了其中的很多情节,这在文艺创作中无可厚非。不过,刘海粟却在石楠小说的基础上,将潘玉良的故事开始演变为自己的历史。

故事说得多了,就成了历史。潘玉良的形象经过刘海粟一遍又一遍的演绎之后开始在历史的烟尘中逐渐模糊。

潘玉良,原名陈玉清,后改名张玉良,1895年生于扬州,父母早逝,后被嗜赌如命的舅舅卖到了烟花巷中做了烧火丫头,尝尽人间酸楚。后来,幸好遇到一位改变了其一生命运的男人——潘赞化先生。

潘赞化,出身书香门第,祖父潘黎阁,曾任清廷京津道台。潘赞化出身也很悲苦,自幼父母双亡,由伯母戴氏抚养。清朝末年,潘赞化同堂兄潘晋华与陈独秀、柏文蔚等人在安庆北门藏书楼组织“青年励志社”,从事反清宣传活动,后被政府通缉,逃往日本,后来加入了孙中山先生组织的“兴中会”。辛亥革命后,安徽都督柏文蔚委任潘赞化为芜湖海关监督。

潘赞化前后两次出游日本,思想先进,又因为常常行事怪异,被世人称为“桐城怪杰”。他在偶然中认识了当时还在烟花巷的张玉良,觉得张的性情不同于一般的烟花女子,又勤奋好学,因此重金为她赎身。潘赞化当时已经有了妻子,但不顾世人的反对,还是和张玉良结婚,张玉良为了感谢潘赞化的再造之恩,改名潘玉良。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画魂》潘玉良与真实潘玉良的差距(2)

他俩成婚之日,只有与潘赞化情同莫逆的挚友陈独秀一人以证婚人身份参加婚礼。不久,潘玉良去上海居住,潘赞化请了一位家庭教师,教她读诗作画。先生每天上午为潘玉良上三小时课,下午则由她自作练习。

1919年,因为潘玉良喜欢作画,就去了当时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美专学习绘画。3年后,潘玉良考得安徽省政府的双分津贴,进入法国里昂中法大学学习,后又考入里昂国立美术专门学校,师从德卡教授学画。1923年,潘玉良考取了巴黎国立美术学院,与徐悲鸿成为同窗。1928年,潘玉良学成回国,相继在上海美专、中央大学艺术系任教,先后与王济远、庞薰琴、徐悲鸿等画坛名家共事。1937年,潘玉良再次返回法国,此后,一直旅居法国,直到1977年去世。潘玉良的绘画受到当时西方的野兽派、印象派的影响,又与中国传统绘画相融合。擅画女人体,但是在生前,画作出售很少,近年来,她的画作在拍卖市场成绩颇佳。2005年香港佳士得拍卖了她的一幅《自画像》,争夺相当激烈,最终以964万元被人买走。

潘玉良在上海美专的一段经历,日后成为刘海粟改编的基础。在石楠的书中,讲潘玉良因为青楼出身,上海美专不愿意招她,是刘海粟看到她的画,感慨她有才气,大笔一挥,将潘玉良的名字补上,潘玉良才得以进入上海美专读书。

刘海粟也不止一次地对人说:“石楠写得好啊,所有的人和事基本上都是真实的……”又说,入学考试时,潘玉良的成绩最好,可当时的教务主任考虑到美专因为模特儿事件已引起过一次风潮,受到社会上的攻击,再接受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入校,可能会把学校的牌子砸了,便没有录取张玉良。刘海粟听到后,马上拿起毛笔赶到榜前,在第一名的旁边添写了“潘玉良”三个大字,并亲自去通知潘玉良,告诉她已经被录取了。

这个说法经过无数次的重复及传播,已经形同真实。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我在翻阅以往的上海美专文献资料时,在学生毕业册上,根本没有发现潘玉良的名字。关于潘玉良,刘海粟说过,“潘玉良在上海美专读书时,大家并不知道她出身青楼。有一次周末开同乐会,师生都要表演节目,轮到潘玉良表演时,她推却不了,就唱了一段《李陵碑》,字正腔圆的演唱,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人,因为这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必受过严格训练,于是让同学起了疑心,才千方百计打听她的过去,才有身世泄密,闹出退学风潮等等……”

如果将这两种说法放在一起,岂不是就有矛盾了?假如真如刘海粟的第一种说法——学校录取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出身青楼,不愿意录取她,那么也不会有第二种说法——大家都不知道潘玉良的出身,后来知道了闹了*。可见,出自刘海粟的关于潘玉良的说法,是自相矛盾的。

在刘海粟20年代撰写的《上海美专十年回顾》中,重点阐述了上海美专男女同校分三步走的过程,文中将第一届女生的名字全部都列入了,但唯独没有潘玉良的名字。其原文如下:

男女同学是美专最近一年的事,我分三个时期来写:

一、插收女生时期。美专男女同学的种子,在一九一九年的春季已经种下去了。美专自一九一六年以来,常常接到各处来信,要求开放女禁。他们的理由,大都以艺术为文化之源,在中国非特无女子美术专门学校,即男子美术学校,亦异常缺少,美专之在中国既占美术教育之中心,急需开放女禁,以惠女界,并有世界潮流的趋势,思想的变迁多系于艺术等语。我们也十分赞同他们的议论。只是私立学校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经费校舍种种问题,就将此事延搁了。到了一九一九年春季,又有丁素贞、史述、陈慧镶、庞静娴诸女士——毕业神州女学图画专修科——因感自己学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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