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瞧着就要到了晚膳的时候,皇上这时候去启祥宫,晚上怕是不会回养心殿了。如此一来,进忠和容雅便可提前下值回去。
进忠想起秦公公前几日叫人来传话,说盛京那边儿的打牲乌拉总管衙门又运了两批料子进京,是上好的岫玉和玛瑙。
进忠想着,他们才从山西回来,这一走一个多月,他也没来得及给容雅置办什么,正巧这批料子到了,索性带着容雅去瞧瞧。
或是镯子,或是手串,或是玉佩,不拘什么,随意买些给容雅玩儿,也是新鲜。
如今刚刚五月的天儿。外面的天气正好,进忠索性带着容雅逛逛御花园。
远远的,进忠瞧着一个小宫女正低着头在亭子后面和一个侍卫说着话。
眼瞧着那小宫女好似十分委屈,正抹着眼泪。而那侍卫一脸心疼,低着头还在劝着什么。
进忠下意识便多看了两眼,这细瞧了才知道,那侍卫竟是凌云彻,进忠便暗暗翻了个白眼。
在他心里边儿,但凡是跟娴妃沾边的,那脑子就没有正常的。
就好像惢心,还有江与彬,还有过去的海贵人,再就是眼前的凌云彻。
进忠总觉得他们的想法跟正常人不大一样,就在他正想着,娴妃这脑子里的病是不是会过人的时候,凌云彻一抬头,正和进忠对上视线。
进忠只扫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继续低着头和容雅说话,那凌云彻好像个神经病一样。突然握紧面前姑娘的肩膀,就将她藏在了柱子后面。
进忠余光见了,还以为这凌云澈终于出息了,也算知道他一个蓝翎侍卫私会宫女乃是大罪,他总算还知道得避着点儿人。
可当进忠看到凌云彻瞧着他时,那眼中的戒备和警告。进忠一眯眼睛,‘你他娘的,竟敢这样看小爷,你是活拧歪了是吧?自己爱吃屎,就以为别人都是狗是吗!日后,要是不把你那双招子挖出来,小爷跟你姓!’
进忠和凌云彻之间的眉眼官司,容雅没瞧见,她这时候还抱着进忠的手臂,小声的和他说着午后她给皇上奉的那杯三清茶的事儿。
要是没有容雅在身边儿,这凌云彻犯在进忠手里,这仇当场也就报了,可如今容雅就在边儿上,进忠哪有心思搭理凌云彻?
因此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带着容雅穿过御花园,往后面的内务府去了。
眼瞧着进中走了过去,凌云彻也松了口气。
在他眼里边儿,他宁可相信是进忠对容雅可是使了手段的,是逼着这位格格不得不答应嫁他为妻,也不愿意承认容雅格格是真心喜欢一个太监。
因此,再看他面前哭的惨兮兮的魏燕婉,凌云彻就觉得,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进忠瞧见她这张脸。
因此,当进忠走过去之后,他放松下来再看魏燕婉,反而觉得就是瞧着她哭,也没有方才的心烦了。
进忠笑眯眯的瞧着容雅说道。“所以,喝了你的三清茶,又听了你的话,这才想起了一向对他温柔小意、小心伺候的嘉嫔。因此才有了今天摆驾启祥宫。”
容雅连忙点头。“进忠哥哥说的对。我回御前时,南香姐姐把我拽到了一边儿,她跟我说,娴妃走时给皇上撂了脸子,皇上心里正不高兴,便赶紧告诉我,生怕我触了霉头。
我便想着,既然皇上不高兴,总要叫他高兴起来。你不是常说要想皇上所想,思皇上所思吗?
既然娴妃娘娘给了他气受,那倒不如推一个与娴妃娘娘性子截然相反的上去伺候皇上,尤其那嘉嫔还是皇后的人,如此一来,若让娴妃知道了,怕是她要气个半死。”
进忠一听这话,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呀?要是叫人听着了可了不得。”
容雅扑哧一笑,把他的手从自己嘴上拿了下来,又顺势在他手心上亲了一下。
“这儿哪有人呀!我又不傻,难不成还要外面大声的嚷嚷去?不过是给你交个实底儿罢了。难不成这些事儿我还要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