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几个姑娘脸上变颜变色,慧儿哼笑了一声,淡淡说道。“按理,能爬上高位者,有哪个不是爱惜羽毛的?
正如在这皇城之中,太监、宫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能爬到御前伺候还有品级的,无不踩着荆棘一步一个血脚印,一路战战兢兢的往上爬。
难不成他们都是傻子,这么大的把柄上赶着往人手里送,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王钦的前车之鉴难不成是个笑话?
姐姐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妹妹心里清楚,只奉劝姐姐们有那个心思还是用在正地方的好!
今儿这些话不说传到容雅格格和进忠公公耳中,只说传到了卓公公耳中,姐姐们可保得住这一条小命儿?”
慧儿似笑非笑的瞧着众人,只把这些姑娘们瞧得脸色涨红,心中瑟瑟,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去看慧儿的眼睛。
慧儿见众人都没了话,这才淡淡说道,“妹妹离家之前,阿玛、额娘曾叮嘱过,要时刻谨记祸从口出的道理。姐姐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卓站在院外眼中带笑,方才慧儿虽没明着夸他,可暗里却对他评价颇高。在慧儿口中,他竟成了如此谨慎、正直之人,这叫张卓听了都忍不住红了耳朵。
刘嬷嬷站在他身边听着里面的丫头们说话,都要吓死了。如今这些闲话叫卓公公听了个正着,那几个怕是一个都好不了。
张卓侧目瞧了刘嬷嬷一眼,随即冷哼了一声,抬脚走进院子。
这一声冷哼听在了刘嬷嬷耳中竟如同一声炸雷,叫她身子猛地一颤。眼瞧着张卓往院儿里走去,刘嬷嬷咬着牙提着心赶紧跟了上去。
一众宫女瞧见进来的正是张卓,瞬间吓得脸色发白。一个个连忙站起身低着头,瑟瑟不敢擅动。
张卓的脚步不徐不缓,脸上也看不出悲喜。只有慧儿瞧着张卓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微微挑起了眉毛,便知他这是不高兴,要拿人开刀了。
见张卓看过来,慧儿只朝他眨了眨眼睛,随即抿着唇,学着其他人的模样低下了头。
张卓瞧见她的神色,凛冽的眼神便缓了缓,可随即开了口,只淡淡说道。“刚才最后两个说话的是谁?”
其中有两个头戴淡粉色绒花的,听见张卓的问话,瞬间脸色惨白一片,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便冒了出来,顺着脸颊颗颗滑落。
两人下意识抬眸去瞧张卓神色,却见他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眼中竟是寒光。
那两个宫女一瞬间便如堕冰窟,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那双膝撞在青石地砖上的声音,只叫慧儿听着仿佛连自己的膝盖都跟着疼。
那两个宫女跪在地上,连忙啜泣着求饶。“卓公公,奴婢再不敢了,求公公饶过奴婢这一次吧。求卓公公饶命啊!”
张卓却勾唇微微一笑,只在其他人面上打量了一圈,见个个战战兢兢,这才满意笑道。“在这宫里边儿当差,便是蠢笨些也没什么。
可搬弄是非却是大忌,却不知这后宫里有多少人都死在这上面。
瞧这二位姑娘是出身正黄旗包衣,原本咱家以为这教养应当也算说得过去,可如今一瞧说不得是进来凑数儿的。
亦或是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就想着攀龙附凤,竟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倘若一朝当真叫你们得了势,且不知这后宫里又有多少人枉死在你们这两张嘴上。
这样挑三窝四的人,是断不能送到主子身边儿伺候的,没得叫她们这两张嘴日后再带累了娘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