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天就黑了,山里也没什么别的事做,两人索性上了房顶,蒋进望了望天,不禁笑道:
“还记得,那年你拉着我上山看星星那次吗,说句实在话,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无厘头的事,现在想想,仿佛被你撞到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有些脱离理智,走向无厘头了,所以说,时萧你知道吗,你真是个祸害”
时萧也笑了:
“是啊!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慌乱中撞到的大帅哥,就是A大著名的蒋校草,真是荣幸啊荣幸”
蒋进屈起手指敲敲她的额头:
“你还说,被你撞了你一下,我倒没怎样,你却坐在那边,抱着膝盖嚎啕大哭,哭得惨绝人寰的,被你吓死了,我当时以为,你的腿断了呢,过去一瞧,不过就是破了点皮,后来才知道,你哭的不是你的腿,而是你即将逝去的爱情,可是,真把我吓了一跳,当时看着你哭天抹泪的,我就想,这么个清秀漂亮的小丫头,哭起来真丑”
时萧撅撅嘴:
“哭还有好看的”
蒋进扬起嘴角:
“长恨歌里不是说,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可见还是有漂亮的,只是你当时那个鼻涕眼泪一起留流下来的模样,实在让人无语啊”
时萧一拳打在他身上,然后想想,自己也不禁咯咯咯笑了起来。
四十九回
蒋进走了,站在房顶上,望着在远处山路上,向她挥手的男人,时萧不禁有些愧疚。
蒋进的心那么明显,她怎么会不知道,危难时刻挺身相助,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蒋进在A大是出了名的傲气,后来和蒋进熟识以后,时萧侧面听过他一些传闻,清教徒一样的男人。身边即便追求者众多,可从来没见有过什么女人。
五年前,他答应帮她的时候,时萧当时没多想,可现在想来,那是蒋进啊,怎么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学妹,以前可以说,迟钝不理会。但是在山里的这些日子,蒋进眼底深处,时常无意间露头的情愫,令时萧恍然。
时萧是理智的,用叶驰的话说,没心没肺,用蒋进的说,是天生凉薄,她仔细想过,如果想和蒋进继续做朋友,那么只有继续装傻一途,毕竟,有时候装傻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即便觉得自己掩藏的很好,可是时萧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还留着淡淡的温热:
“傻丫头,不要怕,如果别人都不要你,还有我接着”
这句话似是笑话,语气中的认真,时萧还是听的出来的,只是将进酒啊,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时老师,水缸满了
两个学生在下面喊,时萧小心的扶着楼梯下来,笑着点点头:
“谢谢你们”
十岁出头的男生,有着山里孩子特有的质朴和羞涩,可却是真诚热情的。
时萧真的很喜欢这里,虽然也明白,自己这不过是逃避,但这里,让她的心彻底安然下来,有时候她就想,如果她也是这山里长大的孩子就好了,虽然清苦贫乏,也许更单纯快乐。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外面无音无讯,也许是因为这个本就闭塞的小山村,与世隔绝,更也许,叶驰已经忘了她,和封家的大小姐双宿双飞了,这不是自己的希望吗,可这个念头一钻进脑海,竟然有些不知名的烦躁和委屈。
时萧摇头叹息,自己果然是个矫情别扭的女人。
蒋进走了,第二天,小村子里又来了一个外头的人,寒引素,“春景则雾锁烟笼,长烟引素,”一个美的深沉,如诗如画的女人,可是偏偏有股子难以言语的风骨,清癯雅致。
这样的女人,却从里到外透着幸福的气息,她是个画者,背着画板来到这里,是为了写生,丹丹和时萧说,寒姐姐每年都要来几次,而且韩姐姐的丈夫是个了不起的解放军叔叔,就在大山外头的军营里。
寒引素要住三天,写生之余,给山区的孩子们,插空上一两堂美术课,孩子们的兴奋和雀跃,令时萧酸楚,如此平常的事情,在这里却弥足珍贵。
寒引素和时萧,不过半天就熟络起来,索性寒静姝就住到了时萧这里。有了寒引素,时萧才发现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引素的厨艺真好的没话说,一手地道的川菜,色香味俱全。时萧喝了一口酸菜鱼汤,摸了摸肚子,满足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