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怒嘶不已,拔出匕首,用手掌死死压住她的伤口,自身的血也流了一地。
侍从们听到动静,三三两两扑进门来,忙不迭地善后。
萧政自始至终都抱着简苍不放手,用被毯围拥住她的身子,看着她气若游丝,像是将要熄灭的火烛,心底的痛逐渐蔓延至全身,狠狠击碎了他往日的坚持和傲气。
初见她时,他就在心里种了一个小小的期盼,用痛苦孕育它成长,待到绿荫如华,却被云盖遮掩了影子。
连些微的阳光都不给他留下。
他已痛得失去了再度企盼的资格。
萧政捂着伤口,一步不拉地守候在简苍的床榻前。她的气息轻浅近无,仿似感受不到一切外在的担忧,就这样无动于衷地躺着。
他心急火燎地唤来冷双成,勒令她为简苍诊治。
冷双成一看到简苍了无生气的模样,心底也是吃了一惊的。只是一夜不见,就演变成半死半伤的绝烈局面,实在令她难以预料。
她曾告诫过简苍,对于疑心重的肃青候,需按下焦虑的性子,一步步徐徐图之,将算计落到实处。
简苍可是应了她的提点,在她离去的前后,都表现得非常妥当。
然而只用一晚,就出了岔子。
萧政追问简苍为什么不醒过来。
冷双成收了银针,沉吟说道:“王妃郁气难除,凝堵在心内,久囿成病,需开导。”
萧政摸着简苍的手腕,一片冰凉,心下更是惊怒,说道:“留在我身边,就这么多的不平之气?除了不放你走,还有什么是我没应下的?”
冷双成稍稍出声提醒:“侯爷好好想想,王妃曾向您求过什么,是否如愿了?”
萧政仔细一想,即刻记起他把持着不放的几件事,当真是简苍心心念念惦记的愿望。
他厌恶冷双成及木迦南占走了她的全副注意力,只要涉及到这俩人的事务,他一定会严苛对待。
简苍请他不要责罚冷双成,他不应。她再要求礼待木迦南,听从木迦南“红枫见青”的佛偈宣示,他认为是无稽之谈,将木迦南软禁起来,还延缓了修建礼殿的进度。
除此外,她甚少与他说话,他敢担保,都听进去了。
冷双成敛着面色关切地望着床上的简苍,萧政看在眼里,松缓了不少他的厌恶之心。
他命令道:“你唤她醒来,告诉她,我应她一切所求。”
依然是撇过送她回乡的那个要求。
冷双成回道:“我并未有全然把握,只能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