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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这些宫廷侍官口中,我们也获得了一些细枝末节处的情报。譬如二殿下的一些起居习惯,处置宫人的方式,以及二殿下时常受到的头痛困扰等等……“
尼禄原本坐在天鹅绒座椅上,指尖慢慢按揉着太阳穴,闭目凝神地听。
听到最后一句时,他蓦地睁开眼睛,红眸深处是一片幽暗。
“……你说什么?”
“陛下……?”
被问话的狼骑,不知他指的是哪一句,“您想进一步了解当年太阳宫政变时,二殿下的狼骑们在何处值勤吗?”
”不。“尼禄缓慢说,”我想知道,二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目击到频繁头痛的?”
负责汇报的狼骑停顿了一小会儿。
应该是在海量的调查报告中,拼命翻找这一小块细节。
很显然,不知道皇室疯症这回事的狼骑们,并不知道头痛意味着什么,因此没把这种小毛病当作重点调查对象。
他们在所有口供中,搜寻头痛这个名词出现的时机,并且通过多方比对,最终确定了一个时间点。
“侍官们的口供最早提及二殿下有头痛的毛病,是在殿下12岁时。不知为何,二殿下身边的宫人调动率很高,或许还有更早的记录,但我们已经不能追溯。”
12岁。
尼禄与最年长的皇长姐相差10岁,二哥相差9岁。
如果有更往前的时间记录……那甚至可能会是他出生后不久的事情。
他脑中那副错综庞杂的拼图,突兀地安上了一块色调全然不协调的碎片。
但是这块碎片的边缘,却与整幅拼图严丝合缝,完全挑不出纰漏。
他最初只是感到指尖发凉。
但很快,这种发冷的感觉迅速从双手蔓延至全身,以至于他哪怕披着厚实的外袍,都不由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小殿下,您怎么在发抖?”
白狼骑敏锐地注意到小皇帝的异状。
他赶忙去把全息壁炉的温度调高,紧紧搂住尼禄单薄的双肩,试图用宽厚的手掌给他一点温暖。
从背后看去,尼禄的身体被裹在宽大的外袍里,露出一个相较于外袍,过于小的银发脑袋,看上去像只脆弱的幼猫。
面对帝国,银发皇帝总是强悍无畏,就像一只生来就该保护领地的雄狮。
但是面对自己的家族时,他会比平时流露出更多的迷茫和动摇,让骑士很想像过去一样,将他紧紧抱在自己怀中,安抚那个自始至终没有停止哭泣的逃亡幼童。
但是嗅闻到尼禄身上蛊惑般的蔷薇香气时,骑士还是咬着牙,硬生生止住这股冲动。
“最后一件事。”
良久,尼禄终于张口。
他的齿根在不自觉地发颤,“我要看……达迦草与阿西莫夫项圈的全部研究报告。”
……
“——只是一个交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