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子莲讲话的时候显得是温文尔雅,只是有些不必要的事情她也要详尽描述,很是慢条斯理的。我在一旁听着很是替她着急,忍不住插话道:“就说说那个沧浪子都教会了你什么,还有你报仇的事情到底怎么了就行!其他的就不用这么详细。”
这女人听了居然起身红着脸给我做了个‘万福’,道:“少爷,都是妾身的不是,讲话拖沓了些,还请见谅。”说完,坐下来单手托腮像是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又是半天沉吟不语。
在她给自己行礼时,当时我就被极大的震惊了。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她竟然还行这种古礼,这女人怕是深受日常念叨的那些古董诗词的毒害,以至于没有与时俱进,连行为看来都是不正常了。”
这时我看她长时间的保持沉默,心头甚为焦躁就站起来绕着走动走动。再看章老头正一直闭目端坐着没有表示,也不知道这老狐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老人家是正在接收天籁之音?还是讲究个早睡早起身体好?
在这种情况之下,显然自己就是泄出心中的不满,本来就没指望着答案。
好在过了会,那个陈子莲终于又是开口了。这次她显然是抓住了讲话的重点,就只是陈述了我刚才提到的问题。只是她犹如温吞水般的叙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连着絮絮叨叨小半天,我这才踹出口气,强烈点头表示着自己是真听懂了。
总的来说,那个叫做沧浪子的小魔头教会了她三种技能:一、是让她能够变幻出吓人的面容来,还友情赠送条绳子。二、就是刚才让我无比抓狂的‘幻阴抓’了。这第三嘛,看来那个小魔头居然还是个足球迷,脚上功夫只是教给陈子莲一招,名为‘凌门一脚’。我心道:“她的这脚功夫煞是厉害,但不知是效仿哪个国家的国脚?看情形应该不是中国的,因为如果是本国的国脚的话,小爷也就不用这么怵了。”
还有就是陈子莲这女人做事拖拖拉拉的,一点也不爽利。她已经知道了严秀才这辈子投胎在枯树岭村,也就是张二虎家里的那个老婆,可她明明有着两次机会,就是下不去手。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心想,如果说这就是爱吧?不像,要说恨呐,又恨不起来。
我心说这女人就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动物,连做了鬼都还这么麻烦!
自己总是觉得心上有个重要的疑问一直未曾得到解答,却记不清到底是在那个方面。又想了想这才回醒过来,就问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这才见一面,就这么疯狂的抢上来而且全是出凶狠的煞招?
结果得到答案是这陈子莲往日在江湖上漫游的时候,曾经多次遭遇过我们的同行,也就是道友。对方只要一见到她,无不是口称‘妖孽’上前就不容分说立马动起手来,有好几次还将她打伤。所以今日一见我拿个木剑正在那里翘头晃脑的,就即刻飞扑过来上前拼命。
她这样的回答让我感觉到是啼笑皆非。心想:“不是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嘛,怎么到了我这里给反过来了?自己都是差点被这些驴道友给害了!”
现在有关陈子莲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是已经清楚了,接下来就应该考虑下关于陈子莲这事情到底怎么办的问题,恰在这个时候章老头终于是睁开眼睛张口话了。
有权保持沉默的章大爷终于开了金口,这下子就连自己都是有些小激动了,心道:“可了不得。”
章老头这一说话也不着急,还捋着胡子装出一付具有仙风道骨的气质来。我心道:“就凭你这贼眉贼眼、獐头鼠目的老山羊摸样,还装个尸比啊,这岂不是三斤半的鸭子——愣要充鹅。”
这时就听闻他对陈子莲说道:“其实呐,那个严秀才真是不亏欠你什么。你在卖了自己儿子的当天不是在江面上看到条船吗,那时他就在船里边。”
“啊?!”陈子莲张大了小嘴,讶异万分:“这怎么可能,难道说、、、、、、他真的没有忘记我们母子俩?”
章老头呵呵的贼笑起来,道:“忘倒是没忘,可惜救不着。你肯定也是不知道,你刚巧才转身一离开,他就在船头现了身。”
说着他瞟了眼已经是说不出话来的陈子莲,接着说道:“这种情形如同说,你就一眼不眨的盯看着那条船,你们还是不能够会面,注定了要错过今生的。那是因为,你呢,有一世的前生是一位文生公子,而那个严秀才那时是个红牌妓女。在你们相好的时节,那时候你呢表示着非她不娶,而她呢,也表示非你不嫁。结果等到你一回了家就变了心,把这事情给忘的干干净净。而她那边呢,从此不再接客做着奴婢的下贱活路,就这样苦苦等了你五年,最后见没了念想就吊死在了那边。要是你这辈子是正常的亡故,这些情形自己早就应该明白了。你自个寻思寻思,下不去手是不是这个原因?所以说前世作孽,你这是今生偿还,古往今来这些个东西哪能有跑得了的!”
陈子莲听了久久的未一言,她如痴如醉的呆立了半响,倏地跪下给章老头磕头,眼泪又是涌淌了出来,有些哽咽的道:“妾身与那严秀才的事情就算已做了结,本是我的不是,活该受罪受苦。可我那可怜的孩儿的下落呢?还恳请老神仙千万指点一二。”说着自己悲伤不已遂伏地大哭起来。
章老头摇头道:“闺女,不是我不帮你,这种事情老朽我实在是爱莫能助。日子都过去这么久了,生死流转之中,你那儿子说不定早就几世为人了,就是找过去他也是不记得了。人生在世,缘分有聚有散,你又何苦一直挂念着呢。”
陈子莲见章老头这么说了,心知此事已属无望,站起身来低头沉吟不语,一会才幽幽的叹出口气来。
自己见了有些不忍,正想开口询问她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时见她抬起头来凝视着夜空,过会,蓦然低声唱到:“长空月落凭栏处,愁绪遮断来时路。一腔相思怎生说,红尘辗转,此身又若何。风依旧,人还瘦,朦朦泪眼细思量;总是伤。错、、、、、、错、、、、、、、飘花过,光阴寞,物存景非空怅望;小荷映水泛余光,安敢诉衷肠。”
我见她神色木然的悲切吟唱,歌声缠绵婉转令人荡气回肠,本是五音不全的自己此刻听了都是不禁为之动容,眼泪忍禁不住的滴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