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们所居住的城市就全国的大城市来说只能算得上三、四线城市,在天高皇帝远的情形下,所以很多的规矩如同虚设。比如进火车站站台接人这种事情,在前些日子因为车站方面打算增加创收,而实行了进入站台买票的制度。车站方面解释说是为了易于管理各色人等,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人们的安全着想。
就道理来说别人单位打算加强车站的安全管理,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更何况单位的负责人还多次解释声称,这些举措最终目的是为人民服务滴。
可怪就怪在此地的民风甚为剽悍,铁路单位车站方这种单方面行为导致的后果,像是捅破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一般,其社会轰动效应立马浮现了出来。
当时,有很多的市民自的组织涌到市政府办公大楼外,在此踏青静坐看美丽风景。在车站方面更是人满为患,密密麻麻的的人头攒动一眼望去不见头尾。
因为这件事情当时在市里的影响颇广,信息顺风传到使得我们学生都是放了假,便三五成群的散布其间。而我当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记得那时车站方面的负责人是个穿着笔挺灰色西装的中年人,他站在高点的地方用手持的扩音喊话筒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着。喊话的内容无非是老调重弹,意思是,同志们,你们一定要相信市政府,这些问题是可以解决滴。我们单位采用这样的办法是为了群众的安全着想,主要还是为人们服务嘛。
他理所当然的抱着‘谎言说过一千遍就会成了精,而就变为了真理’的态度。
谁知草莽之中还是大有人物滴。
这时就有个怒骂且出口成章声音的音量,居然越了他手中的喊话筒。
就听那声音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谁不知道你们单位的这些个肮脏的目的,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嘛。依我看呀,你们不是为人民服务,而是为了人民币服务!”
他那‘人民币’三字声极为震撼,这年头哪还有人在耳闻‘孔方兄’的名号时能保持冷静滴。因此人群听了全都拍掌鼓噪起来,那声势惊地动天。喊话的中年人见此种场景哪里还敢回话,见他头上长汗直落提着喊话筒进退维艰,面容上甚是尴尬。
眼见热络的氛围被带动起来,自己身旁的各色群众顿然议论起来,期间冷言嘲讽的、慷慨奋语的、甚至跳脚大骂的都有。忽见一个老爷子声若洪钟愤然怒道:“还说要我们相信市政府,这又是个什么鸟市政府,连苛政猛于虎都是不懂的。官逼民反知道不?惹毛了,老子就扯根旗杆上梁山去,看这些昏官怕不怕!”
他这声音才出口,顿然把大家伙的目光都是聚拢过来。我见这老英雄已是庞眉皓说话时竟还带着如此霸气,不由心中万分敬仰。心说:“这老爷子可了不得,但凭上梁山这句,当地的旅游管理局的头头们就该出来拜谢。感谢您为促进本地的旅游事业,而不予余力的做出的宣传。”
但怎么说这里毕竟是中国,‘上梁山’这话的隐藏含义大家肯定都是懂的。好奇的转头再去看一旁维持秩序的警察们,除个别的年龄稍大的面上尚且保持着矜持外,年轻的那些几乎都是涨红着脸在暗中笑破了肚子、、、、、、
这件事情后来还是人民群众的最终获胜而宣告结束,在车站方面则是以收回卖站台票的规定而草草收场。有传说车站方面的大员眼瞅着亩产万金的计划流产,在喝酒时分曾经拍案长叹:“我们这里就是这种鸟城市,反正都是些特莫穷山恶水出刁民!”
我朝着进入站台的通道口行进,虽见没有人排队显得有些怪异,正在想心事的自己倒也没空去思索这些,就径直的匆匆走过去。
倏地一只手伸了出来,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差点就打在了脸上。我停步,就听一个粗暴的声音不耐烦的道:“你要干嘛,今天不准过去!”转头就见一个身着铁路工作人员制服的长脸青年人板着脸吼道。
这样子的人我平常见得很多,总之是欺软怕硬之辈。怎么,看我是学生就好欺负?你不知道在新江湖上不能得罪的人手册之中,学生也是赫然其上?一股怒火已经从丹田滚至到嘴边,要不是自己在经历了那晚上的奇遇后变得收敛了许多,眼下就要去收拾这个看着讨厌的家伙。
算了,小爷我心田广大别和此种人去计较。我用冷冷的目光看看这个家伙,就转头离开了。
怎么回事,难道说车站又开始卖站台票了?
转念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上次的事情闹得影响这么大,现在谁敢对着干,除非是不想再要头上这顶乌纱帽了。
和周围的人互动了下,才知道原来今天有个不知名称的大人物要来市造访。
自己心上不爽:“这些车站的头头们巴结的的确过分了,历来中国的老百姓只要是吃饱喝足了,谁会去充当刺客这种职业呐。再说专业的刺客你也避不掉啊,譬如当年的秦王自己在深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不是有荆轲先生心里惦记着嘛。像这种巴结的手段,不是提前告知了刺客,大人物的行程安排?这不是让其成为了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不满归不满,总之这个站台,自己想尽办法都是一定要进去的。
反正时间还足够,自己就在一旁候着寻找着机会。
过会,一个大概年纪在五十上下白胖老头身着便服直接就从通道走入到站台里去了。那个长脸青年见了那老头便点头哈腰的一脸掐媚像,老头倒是有些和气,微笑着点点头就走了过去。
我看气派就知道那老头是火车站当官的,只是看不起眼前这个类似俄国作家契诃夫在《变色龙》里面所形容的人物。遂打算恶心他一下,过去义正言辞的指着那老头的背影道:“他怎么就能进去?”
长脸青年瞟了我下,眼里满是不屑,道:“知道刚才进去的是谁吗?是我们的站长!”说着还哼了声。
“哦,是站长大人啊。”见周围的人的目光都是看着我们,我故意把声调拖着很长很长。
那长脸青年先是不解,后来见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还是不禁红了脸低头装作忙这忙那的,自己才得意的转身走开。
我看刚才那站长老头往站台走去时很为匆忙,且不停地向外张望显出神色不定的摸样,心里就估计他一会还要回来。
果然,自己等了没有多久,那个站长老头又是出现了。这次他依旧是行色匆匆的进入了大厅,根本没有去理会那长脸青年的招呼,很快的就离去了。
自己已经把那个站长老头的容貌动作全都记住了,看看喧闹的候车厅里根本没有视线遮掩的地方,于是只能朝着洗手间走去。
于是在过了一阵子,那个长脸的铁路工作人员又是看见他们单位的站长大人拎着个包袱,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他忙换做一付笑脸来欠着身子主动的开口打招呼,谁知这时的站长大人面上看来颇为冷峻,也不说话只把带有敌意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扫视着他,最后哼了一声就扬长而入去了站台。
长脸青年极度愕然,连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直了下来。他顿时头上的虚气直冒,像是正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开罪了站长大人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