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死死攥着衣领。
该死的裴谨之!
登徒子,落井下石!
本以为他与裴炎亭不同,没想到竟是一路货色。裴府的男人怎么都爱脱人衣裳?
“世子爷,您不借就算了。”
裴谨之斜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
“不是说为了你娘什么都愿意做?脱个衣裳就有五十两,不好吗?”
桑晚气得泪在眼眶打转:
“裴谨之,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迟疑一分,兴许花家的人就多砸烂一处。你听听,是不是你娘在哭……”
桑晚开始颤抖,泪情不自禁滑落。
她仿佛看见花家的小厮将桑母拖下床扔在地上,肆意践踏、打砸。
耳畔似乎真的听到了桑母的哭泣声。
她赤红了眼,恨恨地看向裴谨之:
“别再说了……我……”
颤抖的手摸在衣襟的盘扣上。
迟疑许久,始终迈不过这道坎。
生平第一次,她对这烂如泥沼的人生开始厌倦。她恨哥嫂,恨花家,恨裴谨之,更恨自己。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非要逼死我才肯罢休?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桑晚发了狠,一头撞向斜对面的立柱。
意外的是,她没有头破血流,反而撞到一个柔软的怀里。
是裴谨之。他不知何时已抢先一步挡在立柱前,做了人肉垫子。
桑晚的头嗡嗡作响,头皮发痛。
裴谨之蹙着眉:
“要死去外头,别死在我这,晦气。”
“我……”
桑晚不知他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明明羞辱人的是他,怎么反倒又成了她的错。
“小小年纪,这么大气性。”
裴谨之眸色变得温润:“让离九去办,也省得这钱经你哥的手又挪作他用。”
桑晚惊喜地抬头,双眸亮如繁星:
“你肯借我?多谢,多谢世子爷!”
这就成了?那刚刚又为何故意刁难?
裴谨之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钱,不是白借的。记住你说的话,你这条命,任我差遣。”
桑晚张了张嘴。
她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瞧着裴谨之的脸色,她又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