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宣纸之上唰唰写下几行字,又塞进了信封:“八百里加急,递回京中。”
“是!”
离九双手接过,走到门边交给护卫。
另一护卫递给了离九一个茶盘。
离九恭敬地放在书案上。
“老夫人送来的参汤,给您压惊的。”
裴谨之微微颔首,端起茶盏,吹了吹:
“今日出府是何处漏出的消息?”
离九冷声应道:“马房,那个养马的杨标正要逃,被拿下了。”
裴谨之扬手:“带上来。”
离九拍了拍掌,护卫推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厮进了书房。
“老实交代!否则,爷一刀跺下你的脑袋,尸体喂狼!”
这个叫杨标的小厮吓尿了:“世子爷,我真不知道他们是刺客。前儿在街上有个人拦着我,说给我五两银子,若世子外出,告之一声即可。”
“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他他他……带着草帽,奴才没看清。”
“拉出去!”裴谨之砰地放下茶盏。
“我我我说!他有口音!”杨标绞尽脑汁回想:“像是蜀地,对就是蜀地口音!”
裴谨之与离九互视一眼。
杨标瑟缩着脖子求饶:“世子爷,我家中老母病重需要银子,一时鬼迷了心窍。”
离九大喝:“放屁!你老母前年就死了!府里还给了你十两银子安葬费!”
杨标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离九记性这么好。
“奴才知罪!世子爷,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裴谨之冷着脸:“杖毙。”
离九一把抓过杨标的头发,将他拖出去。
整个昭云院都是惨叫声。
一炷香后,惨叫声消失。
离九满身满头大汗,又从外头进来。
“昨日已让你去查天生堂和史洛川,可有什么异常?”
“程不虞的确有个师弟,唤白石,二人医术皆承自其父程婴瞿,就是医圣无绝子。这程婴瞿可不得了,是前朝的太医,退隐后就回到沣水镇开医馆行医,二十多年前已仙逝了。程家上上下下在这沣水镇已有四十来年,程不虞是在这出生、长大,街坊四邻都证实了。”
离九有自己一套暗中培植起来的信息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收集到这些重要信息。
“那史洛川呢?”
裴谨之手指抚着眉心,想起那枚银簪。
离九道:“史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后面家中中落;这史洛川父母早亡,就是一个穷书生,但去年通过了院试且是一等,如今是秀才之身。素日为了补贴家用常年在药铺门口摆摊卖字画为生,一穷二白,人际关系简单,更没什么可疑。”
“史洛川年纪不小了,可有婚配?”
裴谨之蓦地一问。
离九纳了闷,“这我倒是没听说。不过我今儿躲在暗处,听见他求娶桑晚。”
裴谨之眸光微微一动:“求娶?”
“我听见他说心悦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