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之心里有数,何须他点破:
“官家的确是用旨意在试探我是否是忠心的。我若点头娶了嘉宁,自然不会有异心扶昀王上位。”
“是啊!”百里奚激动的咽下口水,眼巴巴看着他:“你快娶了她!”
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拉裴谨之与嘉宁县主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刚刚是谁说得万般豪气,说要与我同生共死的?”裴谨之斜睨了他一眼。
“嘿,这不是有台阶么,你还不下?”百里奚嬉皮笑脸:“那桑晚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裴谨之不懂,怎么突然又提到桑晚身上去。
“你若不是为了她,娶谁不是娶啊?嘉宁背后可是有容妃和右相,与你是门当户对啊。”
“那你娶吧,我死。”
裴谨之一口拒绝。
他对嘉宁县主的厌恶,深入骨髓。
“哎,她到底怎么你了,你这么讨厌她?”百里奚的好奇心更浓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怎么来的,怎么滚回去。”裴谨之指了指屋顶,“再不走,天亮了。”
百里奚索性躺在雕花窗旁的软榻上,头枕手臂,交着腿:“今晚我偏就住这了!”
“富贵赌坊的床太硬?”裴谨之哂笑。
“哎,别提。家中的产业悉数都是二哥在打理,我不过就是顺道去住两日罢了。老头子要是知晓我一把输了万两,回京怕是要将我的腿打断了。”
谁人不知京城永宁公百里邑的产业星盘罗布、富可敌国,沣水镇的富贵赌坊只不过是露出的冰山一角而已。
百里家世代勋贵,百里邑娶了官家和先帝的姐姐信阳长公主;二人育三子一女,皆是人中龙凤。
百里奚是家中最小的,也是最顽劣的。
“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年多,你在京中到底得罪谁了?”裴谨之挑眉。
永宁公这个封号,一听就知道是极尽荣宠的;更何况长公主与官家自小亲近,恩宠不绝。这样的家世,竟还有人敢对百里奚下套。
百里奚翘着腿,想了想:
“上个月我打了萧丙琪,会是他吗?”
裴谨之面上一滞:
“端王府世子萧丙琪?你打他作甚?”
“那臭小子当街强抢民女,我正好路过,就招呼了他几拳。区区在京为质的世子,不夹着尾巴好好做人,还三天两头尽闹事,看我不削他!”
端王,又是端王。
来自蜀地的雪兰绸,亦是指向端王。
裴谨之将行刺一事细说,百里奚很困惑:“他要诏书做什么?帮昀王夺皇位?”
裴谨之不疾不徐地续茶:
“蜀地富庶,他已是王爷之中过得最好的一位。帮小孩抢夺天下于他有何好处?”
百里奚拍案怒骂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