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头束玉冠、黑丝披落,一袭月白长袍泛着锦缎独有的光泽;裴谨之眯着眼,支着下颌斜倚在玉石小几上,不知为何,看起来十分孤独。
他定定地看着桑晚,许是因为饮醉了酒,眉宇少了分冷峻,多了些疏狂。
刹时,桑晚想起许久前在话本里念过的: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美男,原是这般模样。
她笑了笑。
幽深的黑眸有光在闪烁,裴谨之迎着她的笑,也跟着笑:“我确是醉了,竟瞧见了你。”
见桑晚没动,他招了招手,喑哑着声:“过来。”
声线醇厚,带着浓醉,桑晚叹了口气,一步步向他走近。
“世子怎会在此?”
“怎的,还嫌我不够烦,又入梦来气我?”
他的嗓子发沉,滴答、滴答,让桑晚想起那一夜雨水落下窗台的声音。
她心里的某一处像是被撩拨,痒痒的,有些醉,又有些燥;明明是他动不动便轻薄,怎么又是她的错。
桑晚垂下眼,闷哼了声:“我何曾气过你。”
“九坛春,好酒。醉了,还能同你吵嘴了。”
裴谨之呵了一声,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站了起来。
他的身形高大,步履踉跄着站起来似要跌倒,应是喝了不少。
“让我瞧瞧,你的胆子到底有多大。竟敢……”
他的大手一下捏住了桑晚的脸颊,那肌肤相触的实感让他愣在了原地。
“真是你。”
他憋了许久,从嗓子里挤出了这一句话。
桑晚抬手将他的手拨开:“疼。”
她转身就要走。
裴谨之大手一拉,将她拽进怀中,双手顺势圈住她纤细的腰肢:“不许走。”
酒意浓烈,鼻息的热气吹得桑晚脖颈酥酥麻麻,痒得很。
桑晚挣脱不得,抬起头,星眸带着稀碎的薄雾:“裴谨之,你作甚?”
裴谨之低下头,与她面颊相贴,低沉的嗓音里混着燥气:“我,很不高兴。”
一张一合,散着浓浓的酒气,夹着他低低的喘息声,越加撩人。
隐约间,桑晚都觉得自己跟着醉了几分,耳根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