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妇是程娘子假扮的,桑晚不敢大声呵斥桑大庆,怕引起离九他们的注意。
程娘子的耐心越来越浅,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大奶奶,世子爷喊您去正厅。”外头有人在敲门。
桑晚看了眼云雀,她去开门。
门外的丫鬟垂首道:“费府医昨夜过世了,世子爷喊您去一趟。”
桑晚心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府医过几日就要启程回乡下,怎的突然就没了?那青禾姐姐呢?”
“说是突发心疾,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
桑晚穿上外袍,即刻前往前厅。
青禾一身素色衣裳,正跪在地上啜泣。
裴老夫人和裴谨之上首端坐,康氏一干人等也都坐在侧首。
见她来了,裴老夫人示意她坐下:“晚儿你如今代掌中馈,费府医在咱们府上十多年了,就如我们自己的亲人一般,他的身后事,自然要由我们操办的。”
青禾垂泪叩首:“谢谢老夫人,谢谢世子爷。”
“好孩子,快起来吧。”裴老夫人满眼怜惜。
桑晚扶起青禾,一同坐了下来,见她红肿着眼,心疼地紧,掏出丝帕又为她抹泪:“青禾姐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谢谢……大奶奶。”青禾又是泣不成声。
裴老夫人望向裴谨之,商议道:
“老费膝下就这么个侄女,如今他去了,青禾这个丫头孤身一人怎可回去乡下?我看,就留在裴府,女眷们有个头疼脑热,也不需要去外头找医生。谨之,你觉得呢?”
裴谨之点了点头:“一切都听祖母的。”
康氏顶着一张菜色的脸,插了句嘴:
“青禾素日细心,医术也好。这些日子我病着,旁的人伺候,都没有青禾贴心。”
“好,那就这么定了。”
裴老夫人发了话,青禾又叩首道谢。
众人走后,桑晚拉起青禾的手,才发觉她的手极冰。
“前些日子我见费府医还好好的,怎的就……”
青禾红肿着眼:“叔父年岁大了,本就有些旧疾。再加上前些日子世子昏迷一事,他受了不小刺激。昨夜睡下就……就没有醒来……”
“哎!”桑晚叹了口气,费府医本是宫中出来的太医,心高气傲在所难免。
“姐姐莫哭,费老的身后事,我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风风光光的。”
“多谢!多谢大奶奶!”
青禾抱着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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