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敛去眼中酸涩,苦笑,释然:“原来如此。”
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她。
她要自由,可郑谨之拍拍屁股去从军,又揭开她的身份,将她从一个囚牢困进另一个囚牢,彻底成了笼中鸟。
郑谨之,我感激你八辈子祖宗。
“哥,他喜欢的是萧玥。”桑晚深吸了口气,“这姻缘同我不相干。”
萧玑微微蹙眉:“你是不是听了些流言,阿玥同他……”
桑晚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哥,他救过我,我还了他,我与他本就是场交易,如今两清了,挺好。日后关于他的事,我一概不想听,请你也不要再同我提他,好吗?”
萧玑顿了顿,点头:“罢了。日后哥哥为你在京中寻个更好的男儿。绝不委屈了我妹妹。”
桑晚眉宇浅笑,淡淡的忧伤压在了凝脂皮囊之下,仿佛从前一样没心没肺:
“我才刚寻回了你,你便迫不及待想将我嫁出去了?哥,你讨厌我啊?”
“胡说。哥哥心疼你还来不及呢。”萧玑正色道,
“阿玥自小千般宠爱长大,陛下更是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可怜我的小阿晚,一日都没有得到过。昨日我听百里奚说你的那个养兄,三番四次要卖了你,生生气煞我。哥哥定要千百倍地疼你,补偿你这么多年受的罪。”
“哥,桑均抱走我或许一开始有别的心思,可他待我很好。我的日子也过得还行,你别难过。”
萧玑这两日早就打听了她这些年的日子,听到还好两个字眼眶通红,大手摸着桑晚的发心:“傻妹妹。”
“我不想嫁人。先前我许诺白石,要同他学医的。”桑晚道。
“你想学医,是好事!我请白石神医至王府为你传授医术。白神医同意了。”
萧玑凡事都思虑周全,来见桑晚之前就已经同白石谈好了。
白石收徒心切,自然是一口答应的。
“我还想学射箭。”
桑晚抿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恨啊,她有什么不敢的,她就是要恨他,恨死他了!
“还有呢?”萧玑问。
“我自由惯了,你不能束着我在府里。”她不是雀儿。
萧玑满眼都是宠溺,对着这个饱受坎坷的妹妹,他只有满腔的愧疚,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都答应你。子任说了,等你到了京城,他就带你到处玩,可好?”
桑晚这才有了点亮色:“真的?”
“你同他玩儿可以,但是……”萧玑沉凝了片刻,“他想娶你。”
当日认亲,萧玑喜极而泣,百里奚也高兴地抹眼泪,一问之下,说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可以让家里人提亲了。
永宁公嫡子配南安王府郡主,可不就是天赐良缘了嘛!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天上掉媳妇儿。
他哭哭笑笑比自己认亲还激动,当时就让萧玑一顿捶;没想到启程回京时,他又拉着萧玑的手哭哭啼啼,非要将这婚事落实,又挨了萧玑一顿揍。
“嗐!”桑晚浑不在意:“玩儿可以;娶我,不行。”
“他母亲是信阳长公主,咱们的亲姑母。日后你就晓得了,那是个顶顶难伺候的主儿。”萧玑凝眸笑,疼爱地摸了摸桑晚的头。
“我家阿晚长得跟母亲一样美,哥哥才舍不得将你嫁去受苦。”
桑晚心微动,提起茶壶为他斟了一盏茶,试探道:
“哥,你对郑云岚了解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