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心抖了一激灵,为奴?
那岂不是比做妾更下贱。
杀人诛心呐!
“公子,我虽家贫,但不为妾,更不为奴。公子如此辱我,不如一刀杀了我。”
一入贱籍,是死是活全凭主子心意,没有回头路。
士可杀不可辱,桑晚闭上了眼。
耍了她一晚上了,她又不是狗。
离九的剑又出了鞘,金属剐蹭阵阵,让人毛骨悚然。
裴谨之望着她,目光幽深。
宁折不弯,倒有几分傲骨。
“死,很容易;活,却很难。你说你堪大用,那便以命来搏吧。若七日内能为我解了体内淤毒,卖身契还你;若不能……”
桑晚缓缓睁开眼,恰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眸如黑洞吞噬着一切,渗人得很。
裴谨之朝着她粲笑,白牙森森:
“裴家不养无用之人,看到了吗?这便是下场。”
桑晚顺着裴谨之视线,目光再一次落到女尸身上。
女子穿着是白袖蓝褂的婢女服饰。
她是裴谨之的婢女!
杀她,只因无用?!
桑晚不寒而栗。
他不是人,是魔鬼。
“本公子的船,不是你想上就能上,想下就能下的。”
裴谨之眸光戏谑,幽幽地盯着她。
烛光在他的脸上游曳,形若魑魅。
桑晚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怨她自己,非要说什么为他解毒效犬马之劳;好,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七日内解余毒,他在开什么玩笑。
离九的剑故意在剑鞘里来回抽拉着,金属摩擦的声音刺激着桑晚的神经。
她的眉心情不自禁地随之抖动。
“小娘子,签不签,给句痛快话。”
花家是绝不能去,做妾没有回头路;
家也不能回,哥嫂卖她一次就有二次;
天生堂更不行,是程娘子诓她上画舫。
程娘子害我。又是为何?
桑晚心凉彻骨、寒意遍体。
裴谨之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咬破手指,在卖身契上按下手印:
“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