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像是凌霄花攀援着大树,又将手缠在他的脖颈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觉得安全。
如此反复,约莫是换了四五回的水后,桑晚体内的燥热慢慢释放。
她觉得舒服多了,人也清醒了不少。
待她看清眼前的景象,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人同坐在浴桶里,浑身湿透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清他胸膛的轮廓,而他,自然也能。
桑晚她松开了裴谨之,双手抱着胸,将自己的身子全部埋进了水里,只露出了一个头。
“多……谢,多谢世子爷。”
裴谨之脖颈一空,心也随之一空。
“无妨。”他恢复了淡漠,敛了敛眸。
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无数的情愫都被压在这一张冰山的脸庞之下。
“是我大意了,给世子爷添麻烦了。”桑晚将头垂得很低。
太丢人了,她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你在哪见到史洛川同旁的女子一起?”他冷不丁一问。
桑晚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
定是自己说漏嘴了。
她撇开脸,声音发闷:“在龙坞村,我瞧见他们一同下马车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这个结局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史洛川那日赠她银簪时,她就觉得一切像梦,很不真实。
如今这美丽的泡沫被现实戳破,她反倒觉得世事本该如此了。
她何曾有过好运气?从未。
“那女子如此优雅华贵,是洛川哥哥的良配。”
裴谨之见她如此平静,与先前的悲痛截然不同,就知她是在故作坚强。
他冷冷一哼,将离九调查到的信息不露声色地告之桑晚:
“她是碧泉山庄蒲员外的独养女,家财万贯,配史洛川这个穷书生绰绰有余。”
桑晚的红唇像是被冷水浇透,失去了血色,眼神一怔:“是吗,甚好。”
她的失魂落魄落在裴谨之的眼里,分外刺眼。
“甚好。”他忍不住变得尖酸刻薄,黑眸沉如墨云:
“待他来日金榜题名,你可嫁与他为妾。想必他也不会亏待你。”
桑晚几乎要咬破下唇,索性闭上眼。
她听得出来,裴谨之是在羞辱她。
可他刚刚救了她的命,她不想同他争吵。
裴谨之见她沉默不语,越发觉得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
偏她就是一言不发,让他的话如拳头砸在棉花上,无力又挠心。
他学着桑晚闭上眼,开始打坐:
“噢,我倒是忘了,你会用毒。来日毒死原配再上位,你便是状元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