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本来打算让胡青云约漕帮的一个教头,殊不知,漕帮帮主任飞直接来了。
瑾宁翌日来到鼎丰号的时候,还不认识任飞,见他年轻,俊美,还以为来了个账房先生。
当胡青云一介绍的时候,她惊愕地拱手,连忙道:“多谢赏脸,多谢赏脸。”
任飞行礼,“任飞参见郡侯!”
“快别多礼,大家都是爽快人,不拘小节,请坐!”
瑾宁拱手邀请。
三人也就不废话,入座之后看茶。
瑾宁直接说来意,道:“任帮主,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找漕帮的人,是要了解目前漕运的整个状况。”
任帮主叹了一口气,“郡侯,您便是不问,任某也打算下个帖子拜见您,郡侯为人,任某早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得知郡侯要出任漕运的监察使,任某是激动得一宿未眠。”
“哦?”
瑾宁看着他,“愿闻其详。”
任帮主道:“那就恕任某直言,我大周物价,近年越来越昂贵,是因为运输的成本太高,任某打个比方说,一石米,若从锦州运送到京城,朝廷收取的运费加米耗是一百五十文,太祖初期,我大周的米价一石是三百文,到如今,已经足足涨到了六百文,京中耕地少,附近米粮不能供给足够,所以,都必须从各地运送过来,而京中的米粮,又作为全国的参考价格,如今附近州县的米价也是在五百到五百五文钱一石,百姓有点不,堪重负啊,这点,您可以问问胡掌柜。”
胡青云点头,“没错,米粮的价格,一直在上涨。”
“这是否和旱灾失收有关?”
瑾宁问道。
胡青云道:“无关,旱灾是每年都会发生,太祖期间也是一样,确实是因为运费去了一大截,走陆路的话,雇人,找车,各项的运费加起来其实也差不多,但是,走船运能大批下货,排期久,损耗大,毕竟若是遇上潮湿天气,米粮保存不好,就容易发霉,这是损耗的一部分,这无疑也是价格上涨的原因之一。”
“排期久,是因为朝廷商运的船不足够。”
瑾宁点点头,“所以,如今皇上打算开放民间船运,这样一来,压力就会减少。”
任飞道:“任某要说的就是这点,开放民间船运,这本是好事,百家争鸣嘛,可朝廷只开放三家,这就意味着竞争很大,船商要脱颖而出,少不了是要在总院衙门那边做做手脚,可郡侯您想啊,船商的银子难道是白白给出去么?
总院衙门那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民间商船价格低廉而彻底打垮朝廷商运,如此一来,价格还是需要同步的。”
“价格同步这点,是完全有必要的。”
瑾宁认真地听着,“因为如果价格相差太多,那始终会倾向一方,造成船运市场的不平均。”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船商花了大价钱在总院衙门那边得了牌照,这笔银子势必会成为转嫁到货主的头上来,也就是说,就算开放了民间商运,其实没缓解到漕运压力,更没能降下成本。”
“除非……”瑾宁看着他,他既然分析得出,肯定就有解决的办法。
任飞道:“除非,朝廷商运率先降价,那么,船商就不得不降价迁就,而任某认为,只开放三家船运,是不可能缓解到漕运的压力。”
“那以任帮主所见,开放多少家船运,才能缓解到漕运压力?”
瑾宁问道。
“起码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