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说到重点上了。
之前几次主动索吻都没成功,看来小姑娘还惦记着呢。
可这吻,纪予铖还不打算给。
时机还没到。
既是生理上的唯一选择,纪予铖想,他的亲近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某种必不可少的解药。
这是他的筹码。
这么一点小伎俩就想骗走他手中最重要的致胜筹码么?
况且,她说三年没亲过了,这话也不准确,除了在那个“被坐实的梦”里强吻了他,似乎还有一次。
纪予铖把手搭在她的腰间,似笑非笑:“上次不是亲过了?”
“嗯?我什么时候亲……”
话说一半,邢枝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她眼睫不受控地颤了几下,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翘起的唇角也垂了下去:“那次不算。”
当时她被沈洪章灌了药,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遭受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生不如死,哪里还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洗完澡后,她吻他咬他,也不过是在确认自己还干干净净地活着而已。
“当时我特别害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根本就没亲过感觉。”邢枝小声说。
察觉出她情绪上的波动,纪予铖抬手捏上她的后颈,哄孩子似的揉了揉,轻声:“那咬出感觉没?”
这是两个人在事发后第一次提起这件事。
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邢枝松开了搂他脖子的手,叹了口气。她环抱住他的腰身,脸颊蹭在宽厚的胸膛上,像只缺乏安全感的猫儿。
“当时姚佳男说是你要找我,我才跟她走的。”
彼时两人好不容易把话说开,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能重新在一起,纪予铖却拒绝了她,还想方设法地躲着她。
她心里又是焦灼又是怅然,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
后来一听说是纪予铖要找她,就什么也顾不得了,等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纪予铖感受着她的不安,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额前蹭了蹭:“我找你不会通过别人。”
拒绝她,躲着她,都只是为了吊着她的胃口而已,没想到却成了有心人伤害她的契机。
这是纪予铖唯一后悔自己卑劣行径的时候。
“我不管,反正这件事情里有你的原因。”
邢枝整理好情绪,重新仰起头,耍赖似的:“你亲我一下,算是对我的补偿。”
纪予铖忍着笑:“亲不到还不行了?”
“对,不亲不行。”邢枝重重地点了下头,仰着脸:“快亲!”
话说完,她闭上眼睛,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等着他主动亲上来。
纪予铖垂下眼睑,贪恋地瞧着她此刻的模样。
小巧的鼻尖被冻得发红,皮肤白皙干净,纤长的眼睫轻颤颤的,仿若一下下扫在他的心尖上,嘟嘴索吻,难掩天真。
这场景让他莫名想起十多年前初见她时。
被雨水浇得透彻,湿发黏在脸上,面色蜡黄,瘦得仿佛一枝在寒风中飘摇不定的枯枝,哆嗦着,伶仃纤细,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折断似的。
明明正值无忧无虑的年纪,澄澈的眼神中却不见半分属于那个年龄小女生的灵动活泼,整个人透着一股近乎决绝的从容淡然,坚韧得叫人心疼。
相比之下,此刻的她才更像一个纯真娇憨的小女生。
纪予铖低眼看着,只觉得胸腔被满溢的情绪挤得发疼。
他俯下身,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邢枝一怔,睁了眼,清亮的眸子里映出他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这是作弊!”她眉尖蹙起,不满控诉道:“亲脸不算,要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