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时不傻,过去那么多年,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可她眼里的喜欢与爱都轻飘飘。所以起初她以为,林纪宇向她提结婚是因为合适。
朝夕的相处骗不了人,他的无微不至,温柔和尊重更是。
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有所亏欠的人是她。
尤时没回房间,烟盒丢在客厅沙发,她拆开,抽出一支点上。这些年来她始终没有戒掉烟,只是瘾由重变轻了。
连抽了两根,压不下心口的躁意,尤时把烟掐了,走到外面的公共露台,往楼下望还能看到泳池,可惜现已接近冬天,泳池已经不开放了。
真想一头扎进去醒醒脑。
你在等我吗?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与记忆中不一样,要更低一些,多了层沙砾感,尤时感觉自己踩在碎石上。她僵着脖子,没回头,直到那人走到她身旁,停下。
尤时这才用眼神去望,他也在抽烟,手势很娴熟,吞吐的动作与记忆中那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是,哪有人不会变的。
尤时没回答。他们之间也不需要好久不见的寒暄,她直言道:你有事?
他把烟掐灭,低着头,漫不经心的。
看到你就过来了。
尤时不想去思考他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应该是觉得可笑的,程刻,我们很熟吗?
还记得我的名字,应该不算陌生。打火机一明一暗,是他又点燃了一根烟。他不像有烟瘾的样子,倒像是无事可做,用香烟来消磨时间,因为他的动作不疾不徐。
他也换掉了酒店的浴袍,只穿了一件在电梯里看过的蓝白条纹衬衫,有两个扣子没扣,露出一截锁骨和紧实胸膛。
尤时移开了视线。
程刻接着说:今天那个是
我丈夫。
程刻有一瞬的停滞,连呼吸都轻了,目视着她,又倏地笑了一声。
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尤时正要按上接听键,被人单手扣住。他的手宽厚而粗糙,手心的温度很高,从她的手背烫到心口。
终于近距离地对视,尤时闻到他身上陌生又清冽的味道。他的脸压下来,手机掉落在地毯上,砸出沉闷的响声,他温热的气息侵袭时,唇舌也被占据。
尤时没有任何防备,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下一秒被他吞没。根本就不是亲吻,是纯粹的撕咬。他很用力在咬她,唇与齿的拉扯让尤时既痛又清醒。她推了几下,终于把他推开。
随即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他皮肤白,很快显现出红印。
程刻偏过头,舌头顶了顶被扇的脸颊。
她涨红了脸,身体在颤,指着他说: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我知道。
我结婚了,程刻。尤时深呼吸了一口气,没骗你,今天是我和他结婚两周年纪念日。
那又怎么样?程刻说。
过去太久了,尤时记忆中的程刻,是永远温柔好脾气的,她早知道时间对一个人的改造力,却从未想过时过境迁后他的模样。
你疯了?
我觉得也是。他突然说。
什么?
不然怎么一看到你就以为自己还是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