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的话,婉晴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
一时间,呼吸都要停滞。
“对不起!我真的是路过而已,我没有想要跟你抢孩子的意思,当初是我要走的,我没有办法……”
她到底是没有底气的,心里已经急了,说话开始颠三倒四地毫无头绪起来。
牙齿紧咬着唇瓣,嵌入肉里,几乎快要出血。
这是她在那些年里心理创伤后留下的后遗症。
婉晴双目不离梁霁风的脸分毫,定定地看着他。
哪怕早就在心底打过无数次的底稿,在他面前还是毫无抵抗能力。
她小心翼翼,不想牵连任何人,好不容易通过打听才得知儿子的幼儿园。
她真的害怕梁霁风因为自已这样的鲁莽行为,又要让她陷入黑暗里,她甚至有些想要抽自已耳光的冲动。
看着看着,她的眼圈就红了,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小脸愈发的惨白毫无血色。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输得彻底,一丝一毫都无法藏匿。
“那你现在就有办法了?你跑回来求我就是你的办法吗?梁婉晴,还有没有更高明一点的办法呢?”男人继续嘲弄。
“对不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于他的问题,婉晴没有答案,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何要这样,只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拽着她回来这里。
这里是她的噩梦始源,也是她的牵挂地,只要还有一口气,她都能够嗅到自已留下的骨血存在。
以往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都已经成为过去,可是留下的创伤和应激却没办法根除。
她只能避开那些,不要回忆,只要现在。
男人就着路灯的光,就那么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
安静的空间里,脑海中有各种慢镜头在播放着。
他看不出来她是胖了还瘦了,印象中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就连在他的梦境里也是如此。
纠缠的那些年里,除了那张稚嫩的脸由婴儿肥变得更小更清丽可人之外,其他的还是那样,一切都像是在昨天。
然而,他们之间已经分开了三年多的时间。
她为了逃离他,不惜一切,不顾后果地逃走。
与其说是逃,还不如说是他选择放手。
三年了,他极力忍住不去看关于她的东西,哪怕明明知道她在哪里,也能轻易地将她再次抓到手里。
因为她恨他,因为她始终不肯原谅,甚至连自已的孩子都不要,所以才选择放过。
他觉得自已隐忍成这般,已经够了。
现如今,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是她自已主动的。
等他已经适应了没有她的生活,而她又跑了回来,完全展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就像是在有意嘲弄他,看他的笑话。
梁霁风心口微微扯痛,由小腹上升至胸腔的怒火已经无处安放。
刚刚从家里看够了那副迷你版的倔强模样,现在还要让他看原版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被这样戏耍折磨?
他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烂生活?
扬手弹飞手中烟蒂,他不再废话,毅然转身,绕过车头准备上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