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玉想去处理草药时,薛轻衍还是不肯放手。
白衡玉不耐道:“放开,你不放开我怎么腾出手给你敷草药?”
薛轻衍定定看了他半晌,像是确认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这才松了手。
白衡玉生了个小火堆,又将草药捣烂。
薛轻衍就静静坐在一旁,双腿盘膝,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冰山冷美人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动作。
对方的目光太不经掩饰,白衡玉中途看了他几眼,心里腾起一阵别扭又奇怪的感觉:他与薛轻衍斗了几百年,每回见面都要针锋相对最后不欢而散,二人这样平和相处倒是头一回。
他心底突然浮现起一个念头,若是薛轻衍不这样讨厌他,两人就算做不了朋友,或许也能做个点头之交。
草药处理完毕,薛轻衍仍旧岿然不动。
他神色傲慢地掀了掀眼皮,一副难道你要我自己动手吗的表情。
白衡玉有些气闷:还是继续讨厌着吧!
薛轻衍解了上衣,露出精炼开阔的胸膛。
白衡玉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不能与脑子烧坏的病患计较。
经过一天的奔波,昨日缠上去的白布条已经全部被鲜血染透。白衡玉动作小心撕下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带下了一些皮肉。
天气闷热的缘故,伤口已经有些发白,胸前背后穿透的两处伤口与腹部的一整块淤青都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白衡玉惯来被玉仙门保护的很好,见过直白的尸体,却还是第一回这样近距离看人伤口。
他心下不禁有些暗颤。
就连敷草药的手也禁不住有些抖。
“没事,我不疼。”头顶的声音温柔的能化出水。
这居然是薛轻衍发出来的声音吗?
白衡玉抬起头,正好撞进薛轻衍的眼睛里。
重重火光映照,将他耀黑的瞳眸映的格外雪亮,好似天际降下了一点流火。将装在他眼睛里的白衡玉都要点着燃烧起来。
白衡玉微微失神了一瞬,而后赶忙垂下头去继续为他敷弄伤口。
他突然觉得,这火堆还是点的太亮了些,惹得他的耳尖都还有些发烫。
处理完伤口,白衡玉熄了火堆,二人就地躺下开始休息。
薛轻衍看着离自己三丈远的白衡玉:“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白衡玉懒得搭理他。
薛轻衍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你离近些,我怕冷。”
原本已经躺下的白衡玉奇怪的看他一眼,犹疑了一会儿后还是挪了半步。
“你再近点。”
“再近点,我真的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