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珍澜慵懒地靠在软枕上,把玩着落在自己面前的一片垂柳:“这般良辰美景,叶白,你一定要提起你那扫兴的妹妹么?”
她顿了顿,复又道:“你如此看重她,她可未必将你当成哥哥呢。”
杜珍澜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警告和讥讽让秋叶白眸光微寒,随后望着远方淡淡道:“不管她是不是当我哥哥,但她是我嫡亲妹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杜珍澜看着秋叶白修挑的背影,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若是平日里有人这么顶撞她,她早就让对方好好地吃苦头了,就算是绿竹楼的天书公子那般人物,对她不说毕恭毕敬,也是温柔和意的。
但是,面前这人这般说话,却让她莫名地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知道你是个重情的,要不我也不会今日摆了宴,邀你过来。”杜珍澜站了起来,往秋叶白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随后半依偎在栏杆上,悠然道:“我想听听你的打算。”
秋叶白看着她那挤在栏杆上,就快要被挤出来的雪胸蹭着自己的手臂,抬手轻咳了一声,换了一个合适看夕阳的方向踱步而去,一边走一边沉吟:“树欲静而风不止,移树比挡风容易,我看着善宁面容很有道缘,大名鼎鼎的青云观北天师太云游到了我们上京,据师太说她此次就是来消灾解厄,度化有缘人为徒,随她去云游四方,师太夜观星象,那有缘人就在我们府邸之中。”
杜珍澜听着秋叶白说得一套一套的,不禁也错愕,感情这事儿他已经步步筹谋好了,就在这里等她发话了。
不过……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她沉吟了片刻,随后挑眉道:“叶白,你可知道善宁行事让宫中震怒,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对我下了什么懿旨么?”
秋叶白见她声音虽然陡然冰冷下去,但是眉眼之间的媚色却仍在,便从容摇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是我能见到的,如何能知道她们的懿旨。”
杜珍澜见面前之人还算识趣,便讥诮地道:“秋善宁心怀不轨,行止不端,冒犯皇族,宫中的懿旨是让她‘暴毙’!”
她声音是上位者惯见了人命生死的冰冷淡漠。
秋叶白垂下眸子,心中暗咐,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杜珍澜看着秋叶白的样子,只以为对方心中生出畏惧来,便含笑地取了一杯酒,慢慢地品:“叶白,我虽然是太后侄女,却也是秋府主母,总要为阖府考虑,你说我为何要为一个小小庶女,承担了 得罪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嗯?”
秋叶白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公主要如何才肯保住善宁?”
杜珍澜含笑不言,只拿着酒杯起了身莲步轻移,向秋叶白靠了过去。
这一次,秋叶白没有躲开,任由杜珍澜靠在了自己身上,看着她面容含娇,素手执酒送到了自己唇间:“先喝了这杯。”
秋叶白眸光幽幽,扶住她的腰肢,就着杜珍澜送来的酒喝完了那一杯酒。
杜珍澜对秋叶白识趣很满意,懒懒地靠了过去,媚态娇妍:“叶白,你可喜欢我?”
秋叶白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
杜珍澜等不到回答,眼底寒意微闪,随后却又娇笑一声,轻蔑而傲慢:“没关系,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口是心非,一个个都是这样子,等你们尝了本公主味,便如附骨之蛆一般,赶都敢赶不走。”
她顿了顿,歪着头,指尖扯着秋叶白的衣襟把玩,吐气如兰:“你若是对我好些,乖乖地做了本宫的裙下之臣,任我予取予求,我就向太后和皇后那里保了秋善宁如何?”
杜珍澜原本自称变成了‘你我’以示亲昵,如今说多了,便又继续露出了她高高在上的倨傲态度来,不自觉用了‘本宫’。
秋叶白垂眸看着几乎整个人都趴到自己身上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好。”
杜珍澜没有想到秋叶白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心中先是一喜,随后又生出一种莫名其妙地失落感来。
所有的男人,在权势之下,都会跪下!
不,不管是男或者是女都是如此!
她眼底的温软少了几分,变作了几分讥诮和傲慢:“抱我进房。”
话音刚落,忽然一道温软却带着一丝尖利颤抖的声音响起:“母亲!”
杜珍澜一听那把声音,先是一僵,随后只觉是自己的幻觉,但等着她缓缓转过头看见那站在楼梯处美丽少女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后,顿时呆滞。
“媛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大姑姑……秦大姑姑……!”
她慌乱地松开了攀附在秋叶白肩头的手,胡乱地拉紧自己的衣衫,因为慌张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她明明让秦大姑姑打发了所有的仆人去外头,不让人随意靠近,媛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撞见了自己和秋叶白的事情!
秋善媛看着杜珍澜的模样,随后捂住了唇,眼底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颤抖着身子,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愤怒还是怨恨:“母亲……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他们说你私下风流,和青楼小倌有私,和京城风流子弟有私,我只当着不过是些流言,只当着什么都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
她伸出手狠狠指着秋叶白,又悲又怒:“他是我的哥哥啊,是你的庶子,你疯了么,一旦此事传出去,你让我如何自处,你让五哥如何自处,让我们阖府上下如何自处!”
如果撞见此事的是秋凤澜或者秋凤雏,甚至秋善京这些人,杜珍澜都有办法立刻镇定下来,处理妥当,但是现在她面对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