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光,却扬着嘴角一副挑衅的模样,分明是要逼着跟莫凭澜鱼死网破。
莫凭澜眉骨跳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头的怒火。
一个耿青而已,纵然是心里悲伤,可也不能去当他的寡妇。
莫凭澜是个没有爹的孩子,他在这方面很忌讳,长安这样说惹怒了他。
压着心里的怒气他把长安送回家,却没有进入就走了。
门内出现一个年轻的妇人以及两个丫头,她们扶着长安往里走,“夫人,您进屋吧。”
这是莫凭澜新给她找的下人,不过她没心情管这些,她刚才只顾着伤心忘了大事。
让人服侍她去洗澡换了衣服,又喝了杯热水她才对那叫凤姑的下人说:“去把莫凭澜给我找来。”
那凤姑一脸的为难,“夫人,我们明天再去找少爷好不好?这天都晚了,您该休息了。”
长安把手里的茶杯扔到地上,“去找!”
那妇人见逃不过,便只好出门让小厮去找。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厮回来了,却没见莫凭澜。
小厮跟凤姑回话,凤姑却不敢去回,让他自己去说。
长安坐在卧室外面的起居室,小厮低着头回禀,“夫人,少爷已经歇下了,我二门都没有进去。倒是见了陈桥管事,他跟我说让您……”
小厮迟疑着,不敢说。
长安知道陈桥说不出什么好话,便道:“你说吧,不怪你。”
“让您安分点,耿青全因为你而死,你又假惺惺的做什么。”
小厮索性学着陈桥的样子突突全说了。
长安一下就跌坐在椅子上。
陈桥一定是故意的,这些话他以前也对她说过。
可是他却没说过要去害耿青。
他既然那么厌恶她接近耿青,他又怎么对耿青下得了手?
还有,她亲眼看到耿青上船,又亲眼看着船开了,耿青已经离开了云州,莫凭澜又怎么到了现在又害他?
长安觉得自己是激动了,可是耿青待她那么好,她直接把他的死压在了自己身上,又怎么能不激动?
长安摆摆手,“你下去吧。”
那小厮如蒙大赦,抹着汗退了下去。
长安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耿青没有死,这不过是个误传。
她上了床,却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起床,凤姑就在外面候着,说是陈管事来了。
陈管事就是陈桥,长安都没顾上梳洗,就跑了出去。
陈桥站在大厅里,眼观鼻鼻观心,倒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肃穆和规矩。
长安下楼的时候很急,肚子颠地一动一动,她看到陈桥后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话。
陈桥看了她一眼,抵着头说:“请您收拾一下,去送送耿青吧。”
陈桥是瞒着莫凭澜来的,他和耿青兄弟一场,虽然各为其主,但是耿青死了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