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其实在外面也好,你一个人独住清净得很,也有利于身体。”他缓缓的说。
我还能说什么呢?
第二天我就搬到了外面单独养病。巧合的是,又是城西那所四合院,自从苏默止走了之后,这里就空置了,他的私人聚会也转移了地点。
我的下人都跟了过来,院子里总算有了许多生气。
我每日都让轻寒扶了我靠在窗边,指点下面人在园子里栽种些我喜欢的花。我记得我的爸爸种吊兰种的极好,他种的吊兰能从墙头上垂下,遮住半面矮墙。
有一天屏儿欢天喜地的捧回来一株吊兰,说:“格格这下可要欢喜了吧,这吊兰和您说的那个可像不像,奴婢花了好大工夫才买来的。”
我笑着让他们放置在矮墙上,看着也有点我自己的家的感觉。
就这样养了半个多月,也渐渐好了,看看中秋也要到了。轻寒就说回府上去过中秋,反正病也好了。
我笑了说:“我还想在这里多住几日,又没有烦心事,出去又方便,又没有规矩束着,你不喜欢这里么?”
轻寒猛点头,说:“我当然喜欢,要是您说可以多住几日,我当然没话可说了。”
就这样,我过了一个清净到极点的中秋,没有往年的迎来送往,也没有假意虚情,只有我和轻寒几个人,对着大月亮,吃月饼,中秋的滋味就出来了。
也想到那个男人,他此刻左拥右抱的心情如何呢?
既然同看一轮月亮,就算是一同过了中秋吧,这也算是,共婵娟了吧,只是我们的距离,有没有千里?
八月十六晚上我正在屋子里调着琴,忽然听到前面有响动。轻寒打帘子进来说:“格格,四爷来了呢。”
在天井里布置了一张小几,随便摆了些瓜果点心,一壶酒几碟菜。
一张大大的卧榻,是我新购置的,让人搬了出来。
“你倒是会享受。”他掰开一个月饼,递给我一半。
我慢慢吃了,说:“怎么好好跑这里来了?很得清闲吗?”
他搂住我的肩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是特意来陪你看月亮的。”
我推了他一下,说:“看到了,如何?”
他看着我说:“很圆。”
“无聊。”我倒了一杯酒,放在唇边沾了一点。
他抢了过来,一口喝了,说:“你身子没好,怎么能喝酒。”
我又斟了一杯,说:“我早就好了,如何喝不得?”
说着就一口饮了。月亮不一会儿就变得朦胧起来。
他把我纳入怀中,低声在我耳边说:“病都好了,为何不回去?府上的人都挂念你。”
我抬起眼,说:“那你呢?你可想我?”
他笑了起来:“你是在怪我吗?”
我摆着手说:“别说什么为我好的话。我不爱听。”
他握住我的肩,说:“怎么酒量变这么浅了?一杯就醉了?”
我身子软软的,他让我卧在他的腿上。我仰面看着月亮,我是醉了吗?
“我早就醉了。醉了很久很久了。”我看着他的侧脸,喃喃的说。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据说在八月十六将心愿埋在自家墙根下,心愿就会实现。你信不信。”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说:“我信。你说的我都信。可惜,我没有心愿。怎么办?”
他轻声叹气,说:“阿离,真的没有心愿?”
我吃吃的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也许我有过心愿,可是那个心愿总是叫我伤心。我就想,我要是不想这个心愿实现,我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了呢?于是我就不要那个心愿了。我果然就不伤心了,可是,我也忘记了我的心愿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