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人回来了。”清月当空,海全则是带着海沉溪坐在书房的院中品茗赏月。
“让他进来吧。”海沉溪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吩咐着管家。
“是。”管家依言走出院子,不一会竟是领着一名身受重伤的男子进来。
“卑职参见王爷、郡王。”那男子一身黑衣,满身剑伤,脸上的面纱亦是被挑掉,露出被划伤的脸来。
海全收回赏月的目光,淡扫面前跪着的人,淡然的问着,“事情办的如何?可掌握齐靖元在西楚的行踪了?”
听到海全的问话,那黑衣人的头却是压得更低,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卑职失职,不小心被那北齐太子发现了行踪,跟丢了。”
海沉溪看着黑衣人面带惭愧的模样,眼底则是泛起一抹冷笑,随即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却并未开口。
而海全则也并未动怒,径自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跟丢了?我海王府的侍卫,何时变得这般没有用了?竟连一个并不熟悉西楚地形的他国太子也能跟丢。如今还一身伤痕的回来,是想博取本王的同情吗?”
海全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始终是一贯的儒雅风范,但落在那侍卫的耳中,却让他心头一紧,原本的单膝跪地立即改为双膝跪地,磕头立军令状,“请王爷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卑职一定掌握北齐太子的行踪。”
“你已是这般模样回来,想必你手底下的人均是有去无回吧。手上没有人的你,如何去跟踪齐靖元?你当真以为齐靖元与你们一般都是饭桶吗?”而此时,海沉溪却是嘴角含笑的开口。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与海王只怕是早已知晓此事,只是这名侍卫竟是这般不济事,主子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他竟拖到现在才回来。
“管家。”不等那侍卫再次开口求饶,海沉溪便沉声唤管家,随即给了管家一个眼色,只见管家一招手,原本守在院门口的两名侍卫立即走了进来,一人快速的堵住那受伤侍卫的嘴,随后两人架着那侍卫快速的离开了院子。
“沉溪。父王希望在大是大非面前,你能够全力的辅佐父王,而不要与你大哥他们相斗。”任由小儿子处置了大儿子的人,海王却也只是轻叹口气,目光带着一丝恳求的转向海沉溪,希望他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海沉溪却没有因为海全的责备而露出惊恐的神色,散漫如他,依旧品茗赏月,半晌才忆起海王在对他说话,便敷衍道:“父王说的是。只是世子的人实在是太弱。这般简单的事情也办不好,若是留着,日后只怕还会拖累海王府,倒不如趁此机会处决了。父王,您说呢?”
海全见海沉溪这般解释,亦是觉得有理,便只能点了点头,沉思半晌后再次开口,“这次的确是越儿的人不堪重用。跟踪人也能跟丢了。”
闻言,海沉溪眼底则是划过一丝冷笑,只怕此刻海越正在大发雷霆吧。
只是,这次的事情本就是海越横插一杠,自己已是按照父王的意思挑选好跟踪齐靖元的人手,却不想海越着急表现,这才临时换成了他的人。
却不想,这些人在一开始便被齐靖元发现,齐靖元将计就计让侍卫假扮他的模样引得海越的人在京城中乱窜,更是趁夜反过来偷袭了海越的人。
这样的事情,如此的不光彩,即便这些人死光了,海王府也不会出面,更不会去找齐靖元对峙,否则两方一旦对峙,吃亏的只怕是海王府。
“沉溪,你可知齐靖元此时身在何处?”断了线索,自然不知晓齐靖元的动向,海全则是抱着一线希望的问着海沉溪。
“不知道。此时全权交给了世子,儿臣便没有插手。”伸了个懒腰,海沉溪打了个哈欠,随即站起身对海全拱手道:“天色已晚,父王还是尽早回去歇息吧。儿臣告退。”
说着,便见海沉溪心情甚好的离开了院子。
“王爷。”看着郡王这般不愿为王爷分担,管家有些心疼海全的开口。
“唉,这孩子还是在怪本王。”轻叹口气,海王眼底快速的划过一丝哀伤,继而覆上和煦的光芒,让人察觉不出他心思的转变。
“再拨些人给越儿吧。他们兄弟之间有隔阂,总不能看着越儿总被沉溪压制的死死的。”如今海王府的宁静对于海全而言是最为重要的,唯有萧墙和睦,他才能够放心做自己的事情。更何况,他亦是不愿看到自己大业未成,而自己的几个儿子却先斗起来的状况。
“是,王爷。”管家记下海全的吩咐,却并未立即去办,而是尽职的守在海全的身边,伺候着自家主子。
“算了,本王亲自去看看越儿吧。还有事情吩咐他去做。”却不想,海全想了片刻,竟是站起身,领着管家踏出院子。
容府。
经过几日的作法,缠绕在容府静心居的小鬼终于被收服。
余公公看着命道姑收起器皿的九玄师太,始终没有看出些什么,只觉这九玄师太在静心居摆了整整六日六夜的道法,直到今日深夜才收工。
看着九玄师太略显苍白的脸色,余公公腆着笑的走上前,“师太辛苦了,不知这小鬼是否已经收服?”
九玄师太接过徒弟奉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目光则是冷淡的瞥了余公公一眼,随即从桌案上拿起那面她作法时用的铜镜,冷淡的开口,“公公若是不信,大可直视这铜镜。不过,这铜镜的小鬼可是十分的厉害,公公小心被他慑了心魂变成活死人。”
九玄师太语气平静,面色肃穆,虽然对余公公不假辞色,但她盛名在外,又是俞道长点名之人,余公公即便心中存了疑惑,亦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便笑着开口“师太严重了。我岂会不相信师太?”说着,余公公的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渐渐拉开自己与九玄师太的距离。
“师太。”可这是,容云鹤却是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九玄师太,脸色却是越发的沉重,立即开口,“师太,小鬼已除,为何祖母还没有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