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郎高兴地说好。
他以前从来没有独当一面做什么事,现在来京城开铺子,七郎把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他。赵六郎渐渐的找到了自信,也有几分东家的气势了。
一家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今天的热闹事,七郎跟着罗先生进了书房。
晋王朋友的私事,七郎嘴巴很严地没有说,只讲雅集上的其他见闻。
罗先生笑道:“你应对得不错,现在不是站队的时候。你看今日去的,可有‘大郎’?都是些不能承爵的小郎君。”
“陛下抬举魏王的同时,又令门下省侍中魏征做了太子太师。魏征也是一代名臣,有他辅佐和教导,是陛下给太子的机会。”
七郎揉了揉额头,疑惑地说:“先生,我实在想不明白,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做父亲的,不都希望儿子和睦相处吗?
一边恩宠魏王、让他逾越太子之上,逼迫太子;另一边又给太子安排重臣教导……
他这到底要不要换太子啊?
罗先生依靠在胡床的靠垫上,望着窗外抽芽的胡桃树,笑道:“春日里的池塘,看似一片宁静,往池塘里扔一颗石子,青蛙、癞蛤蟆都跳出来了。”
七郎听了先生的分析,恍然:“陛下这是投石试探,看看百官的立场和态度,把太子和魏王都当成了棋子!”
罗先生叹道:“陛下是雄主,决不能容忍下一代皇帝被权臣把持。他在试探百官,也是磨砺太子,若太子实在不成器,清理掉魏王身边的人,魏王也是能用的。”
帝王心术,也用到了儿子身上。
七郎沉默了半晌:“只可怜跟随在皇子们身边的人,最终不知是何下场。还是陈叔叔说得对,离皇子要远一点。”
罗先生微笑:“你知道谨慎很好,却也不可畏首畏尾。”
“开科取士至今,凭借家世入仕的还是比科举的多。寒门子弟就算科举得中,还要过吏部铨选那一关。有些人科举得中,年年到吏部赴试都落空。”
“你能与太子、晋王等人结交,这是你的机缘。若离得太远,怯懦无用,将来能有什么前程?”
近不得,远不得……七郎愁眉苦脸:“怎么把握这个度呢?”
罗先生捋须笑道:“当你为难的时候,就论道讲玄,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七郎懂了……神棍是很好的护身符。
接下来直到府学开学,七郎都呆在家里备考,把什么太子、魏王都抛到脑后。
皇帝今年巡幸洛阳,留了太子在长安监国,把晋王、魏王和几个公主都带上了。
而此时,京中国子监——这座当世最神圣最高级的学府,终于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