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辩经的规则,一方提问,另一方回答,只能说“是”或“不是”。
虽然倭僧说不是辩经,七郎又不是挨打不还手的性格!
被接连逼问之后,轮到他反问了!
七郎朗声问:“扶桑百姓,是不是众生?”
“是。”倭僧毫不迟疑地回答。
“扶桑百姓,是否需要普度?”
“是。”
“既然百姓需要普度,他们是否可选择归附大唐?”
倭僧:“……”
他们沉默了。
本质上,对这些出身贵族的僧人而言,底层平民不是人,只是贵族的财物,和牲畜没有区别。
牲畜有选择权吗?
七郎俯视着一群和尚,声音清冷:“你们不远万里到大唐来,学习佛法,甚至儒学、书画,和大唐的士子文人来往,沐浴在文明的华光之下,却不许扶桑平民追求更好的生活吗?”
“他们向往大唐,自愿归附,有何不可?”
“我前往扶桑,是普度众生!你们今日来问我要解释,这就是解释!”
随着七郎的神色越来越庄重、声音越来越响亮,倭僧的的精神越来越颓,呼吸越来越重,最后脸色发青、眼神涣散、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呼啦啦”的声音,一群倭僧齐齐匍匐在地,做投降的姿势。
不用武斗,就已经输了。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这里是安邑坊,是赵七郎的主场!
“华阳侯威武!”
“圆润大师普度众生,功德无量!”
今日之后,再没有人可以质疑扶桑归附的合理性,因为七郎站在了最广大的扶桑平民立场上。
佛门弟子,普度众生,又怎么可以说是强权呢!
七郎扫了匍匐在地的倭僧一眼,忽然笑了几声,潇洒离开。
街坊们自发地簇拥着他走到家门,连即将开始的社戏都顾不上。
他们已经看到了最精彩的社戏,可以炫耀一整年!
七郎的神情安静而淡然,这样一场小胜,在他戎马半生中,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