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辛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对于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胥辛不是傻子,相反他的直觉如野兽般敏锐。他能看出她眼神中的算计,他也能听出她甜言蜜语下的敷衍,他和杨君泽讨论过这些小细节,对方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疑神疑鬼。
好吧,一语成谶了。
杨君泽倒是经常来看他,王佳妮也来过,主要目的是借钱,连容钰作为同学都来过一次。
这些人像是怕刺激到他似地,绝口不提潭枫丹,甚至有时候不得不提到她时,毕竟她是他高中岁月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律用某人来替代。
他知道为什么,因为潭枫丹的不管不问,即使在第三人看来,也应该被称之为绝情,他是这段感情里的受害者,他们觉得他想不起来她更好,免得他伤心。
但是胥辛却因为这些体恤,愈发得恼羞成怒。
区区一个潭枫丹,他怎么会为失去她而感到伤心?胥辛索性除了杨君泽,统统拉黑。
等到可以出院了,又能生龙活虎下地跑,胥辛决心要大玩特玩,玩得精彩,玩得丰富,用行动告诉某人,失恋一次算什么?追他的女孩就能从A市排到巴黎,他要让她追悔莫及。
事实上却是他在酒吧买醉时,频频把陌生女孩错看成她,他甚至经常在高中旁边的“陪读村”溜达,追逐着某个相似的背影,看到脸了才死心,这才想起她既不会去酒吧,也不会穿校服了。
从前胥辛觉得自己是气运之子,长得帅运动神经好,嘴甜情商高,家里还有钱,嘿,他要是个女生,他也会喜欢自己这样的男生,可是他现在反而觉得老天爷不够眷顾自己。
A市就这么大,老天爷你怎么不能安排一场恰到好处的偶遇,让他们破镜重圆呢?
他都想好台词了,嘿,同学,你长得有点眼熟?
她一定会有点好笑地问他,怎么眼熟了?你的搭讪方式太老套了。
然后他就嘿嘿一笑,你长得好像我女朋友。
丢脸就丢脸吧,要不他再假装一次失忆,我忘了我听到过什么了,然后再日久生情,就算是块石头,他也要给她捂热了。
可是幻想是幻想,真到付诸实践,胥辛又犹豫了,他表现得这么痴情,她岂不是吃定他了,以后吵架肯定处处落下风。
直到有一天胥辛急着出门创造偶遇机会时,“太后”叫住了他,让他陪着一起看电影。
家里的私人影院效果很好,但是胥辛就是看不进去。
看的电影是《蝴蝶君》,胥辛没听过,但他倒是看过《蝴蝶夫人》,意大利老白男幻想一次邂逅就能让东洋女人产生至死不渝的爱情,白人至上,西方中心主义,无聊。
可电影《蝴蝶君》的故事截然相反,一个法国男人带着对《蝴蝶夫人》的向往,把一个神秘的中国戏剧女演员带回了法国,他以为“她”会像《蝴蝶夫人》一样忠贞不渝的爱着他,没想到“她”接近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窃取情报,而他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对那些显而易见的细节视而不见,比如说“她”其实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