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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接着前世晚宴后的车祸。
潭枫丹死了,但胥辛仍旧过着他的人生。
由于晚宴酿成的事故,企鹅跳动集团股价大跳水,胥辛原定的“继承大统”也没了下文。
殷斯年不止一次鞭策过他,但他就是懒洋洋地没了动力,潭枫丹死后,胥辛陡然间觉得曾经野心勃勃攀登的高位,也没了过去的吸引力,索性从企鹅跳动集团的核心权力圈自我放逐,过上了富贵闲散公子的生活。
胥辛要回了砚砚的抚养权,但也仅限于父女俩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耽误一天灯红酒绿。
企鹅跳动集团自从公司创始人全部退休后,真的走上了职业经理人掌权的道路,但并未如胥铭宏所期望般成为“百年老店”,反倒是在晚宴事故后,一日不如一日。
胥铭宏是看到法院发布的企鹅跳动集团破产重组公告嗝屁的,不过他也到了八十岁的高龄,不知情的还要夸一句寿终正寝。
有钱人都会做家族资产与公司财产的隔离,企鹅跳动垮了,胥辛没有往日的风光,但是继续过富贵闲散公子的生活,只要他不折腾创业,还是问题不大。
在胥铭宏的葬礼上,胥辛身上的昂贵黑色西装被一个冒失的年轻女孩泼湿了。
“对不起,我会赔你干洗费的。”女孩惊慌失措,跌坐在地,露出雪白的大腿。
胥辛已从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磨砺成了一个浪荡不羁的老登,他看着女孩对着镜子演练无数遍无辜的表情,也掩饰不住眼中的野心勃勃,故意唱反调:“只赔干洗费可不行呢,这衣服已经被你毁了,这样吧,你给我留个地址,我把账单寄给你。”
女孩开始左顾右盼而言他,真的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前言不搭后语,就是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信息。
胥辛满意地笑了,他喜欢猎艳,可不喜欢当猎物。
他附在女孩的耳边,声音磁性低沉,如鸦片般有着致命的蛊惑:“这么浓的妆容和低胸短裙,可不是该出现在葬礼上的打扮,我不喜欢不诚实的孩子。”
女孩借口扭到脚,娇羞地扑进他怀里,要他背。
胥辛在女孩的尖叫声中,将她公主抱起,身后,一个穿着古板黒色长裙的女人,如怨灵般死死地盯着他。
胥辛没有回头,反而放下心来,葬礼有人主持,他可以偷溜了。
一夜春宵后,胥辛午后回家,女人换回了白大褂,出门迎接,递给他一杯水:“爸,累了吧,喝口水。”
胥辛豪爽地一饮而尽,笑道:“砚砚,别总憋在家里,实验结果急不出来的,打扮好看点,出去约会换个心情。”
三十年过去了,砚砚也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这个孩子号称“我的恋人就是物理”,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学术研究上,甚至把家也改造成了一个实验室,方便随时工作,如此的执着也获得了相应的汇报,她是国内最年轻的教授,甚至是国内某项前沿物理研究的带头人。
她长得不怎么像潭枫丹,反而比较像胥辛自己,女生男相又不怎么捯饬,让她的面相过于锋利不讨喜。
“爸爸,昨天你中途走了,奶奶很不高兴。”砚砚说着谴责的话,语调却非常平静,没什么起伏。
有时候,胥辛会觉得这孩子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忍不住想要激怒她,却像向沼泽里投入一颗石子,泛不起任何涟漪。
“你这孩子说得,好像你多么尊重那两个老登的感受一样?你不记得,胥铭宏给你联系使用粒子碰撞机的机会后,你完成了博士后论文,在致谢里宣布要改姓潭,那两口气得脸都绿了吗?”
胥辛对这事没什么想法,甚至因为能欣赏到胥铭宏和殷斯年的丑态而大笑,事实上他早有预感,潭枫丹的车祸后,砚砚对胥家所有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这是她蓄谋已久的反击。
“爸爸。”砚砚罕见地摇了摇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你果然是个混账,这是你应得的结局。”
胥辛刚想表扬一下孩子会生气了,强烈的头晕目眩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头一歪,倒了下去。
再次睁眼,胥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实验室里一台奇怪的仪器上,看来刚才进门那杯水是加了料的,笑死,几个月前,工人组装的时候,他还问过潭砚,这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
“前途无限的科学家不惜亲手犯下命案也要报复看不惯的爸爸?砚砚,死也要让爸爸死个明白吧。”胥辛开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除了一点点好奇。
“爸爸,你醒了,我正要解释呢。”砚砚的语气依然平静而又克制,像是在给学生上课:“这台仪器能让你的时光倒流,具体的结果我也说不好,我需要数据,爸爸你就来当我的第一个实验体吧。”
她莞尔一笑,神态很像潭枫丹。
胥辛看痴了,在轰隆作响的机器声中怔怔说好。
意识逐渐被抽离,他如同幽灵般飘过五光十色的隧道,尽头处是刺眼的白光,亮得人睁不开眼。
当白光消失后,胥辛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房间看起来熟悉又陌生,布局构造看起来像是是胥家位于A市的祖宅。
奶奶!
胥辛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立刻付诸行动,一下床却虚弱地扑倒在地。
响声惊动了外面的人,推门进来的是保姆黄阿姨,她扶起胥辛:“少爷,你发高烧好几天了,身子没力气,快回床上去。”
“奶奶,快带我去见奶奶!”胥辛的声音里都透露着急切,黄阿姨却像是听不懂似地,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