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次趁少湙离开的工夫,她一鼓作气将药灌给小剑兰盆栽土里,药性实在强,淡紫色的剑兰在药效滋润下颜色都猛地深了几分。然而物极必反,花瓣艳不了两天,整株植株便会因肥力过盛涝死。
于是闻悦不得不在花开得正盛时就一片一片揪掉,只剩秃秃的根部。
这次也不例外,她用相同的借口,喝药时旁边有人看着不自在,在打发走少湙后,哼着小曲,葱白细指侍弄着新栽的剑兰。
褐色药水汇成涓涓细流沿着盆的边沿渗进土壤里,两者颜色相近,不仔细瞧根本无法察觉。
咚咚咚——
门外倏地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你睡下了吗?”少湙可以压低了声线,原本清凌凌的嗓音此刻有些暗哑,莫名多了点能够勾得耳垂泛痒的磁性。
哗啦——
瓷盏摔碎在地上的破裂声隔着门板传来,不大不小听个清楚。
少湙正要推门而入的手触碰到门上的纹路时忽地顿住。
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只听闻悦瓮声瓮气道:“我有些困了,晚上再来和我说吧。”
“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就取一下,不会打扰你。”少湙脚步没动。
不等闻悦再说出拒绝的话,他挥袖推开门,“我进来了?”
嘴上说着询问的话语,脚却很诚实地直接踏了进去。
入目就见屏风后的人影动了动,一拉被子把露出的半张脸蒙住,用厚厚的被褥将自己裹得跟弓着腰的虾米似的。
他嘴角不着痕迹笑开,绕过去就见桌腿处瓷碗的碎片,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瞟了两眼欲盖弥彰的某人。
随即指尖微动,地上的碎瓷片漂浮起落进角落里的篓篮里。
他走近沾了点泥土嗅了嗅,湿润的泥里赫然是药的苦涩味。他抽出绢巾擦拭干净手指,坐到床边扯了扯闻悦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一下竟没能扯下来,他用力了几分,揭开一个角。
“不是困了么,蒙着头做甚,容易呼吸不畅。”
闻悦心虚垂着头,眼眸要阖不阖,睡眼惺忪的模样毫无破绽。
“是那掉地上的东西吵醒了,烦死了。”她嘟嘟囔囔,语气相极了起床气未散时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