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月无语,但是很快,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虽然明知道是作死,可正如之前她说自己喜欢野草一般,她其实就是棵野草,给点阳光雨露就能灿烂,也不管太过灿烂后是会被精心呵护,还是连根拔起。
人活一世,要的就是个痛快,想那么多做什么?宁溪月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叹息道:&ldo;皇上这话说的,先前我爹犯了大错,这会子不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尸位素餐,难道还敢活蹦乱跳锐意进取不成?&rdo;
谭锋看了宁溪月一眼,皇帝陛下当然知道这是试探,若是别人,恐怕心里要冷笑了,但是这个女人……算了,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情,连冷笑都懒了。
&ldo;你觉着你爹是这样想的?朕不这样看。或许你爹心中还是念着朕那大哥,所以如今朕做了皇帝,他心中怨恨,却又不敢明言,便只有尸位素餐,来表达对朕的不满,和对我那大哥的忠心了。&rdo;
&ldo;扑通&rdo;一声,宁溪月身子一软就跪下去了,连声道:&ldo;皇上,我爹不是那样忠心的……哦,臣妾意思是说,我爹不是那种愚忠之辈,他大错已成,难免畏手畏脚,所以……所以……&rdo;
&ldo;行了,你是你,你爹是你爹,无端端和朕说这些做什么?今日接见了几个大臣,好吗,大年初一,家事国事天下事,朕就没得闲儿。来你这里,可不是听你替你爹说话的。&rdo;
谭锋拉起宁溪月,却见她一脸迷糊道:&ldo;若不是为了这个,皇上来这里做什么呢?&rdo;
谭锋:……
很好,他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这女人的作死本事了,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能作。
&ldo;良辰美景春宵一刻,你说朕来这里做什么?&rdo;皇帝陛下咬牙切齿的看着宁溪月:&ldo;还是你觉着,朕今天晚上过来,就是纯陪你聊天的?&rdo;
侍……侍寝?
宁溪月猛然瞪大眼睛,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皇帝陛下的脑回路,忽见谭锋豁然起身,沉着脸道:&ldo;罢了,朕也是猪油蒙了心,大好良辰,跑来对着一根木头做什么?&rdo;
&ldo;皇上。&rdo;
宁溪月急了,知道皇帝陛下对自己的反应不满意,可这能怪她吗?一个时时刻刻处于进冷宫和被赐死两种处境中的不受宠宫人,凭她想象力再丰富,她敢想侍寝这种美事儿吗?尤其面前皇帝可不是老头子,那是风华正茂俊逸无双的皇帝陛下啊。
&ldo;皇上不要走。&rdo;
眼看谭锋都要走到门口了,宁溪月认识到这会儿下跪应该没什么用,&ldo;色胆包天&rdo;的这货竟一下子扑过去,双手抓住谭锋胳膊,小声道:&ldo;臣妾只是太过惊讶,不是不解风情,更不是木头,皇上,您……既然您相信臣妾,何不……何不留下来……试试?&rdo;
不知是被抓得太紧,还是被宁溪月的话诱惑,谭锋停了脚步,转回头,就见宁溪月小脸涨得通红,可见说出这样的话,她也是十分害羞,但一双眼睛却亮闪闪的勇敢和自己对视,忽然间眨了眨,两排长长睫毛就如小扇子般扑闪着,仿佛在他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第二十九章同仇敌忾
定定看了宁溪月半晌,眼见她眼里那簇火焰渐渐暗淡,皇帝陛下方一挑眉:&ldo;那就试试?&rdo;
嗯?宁溪月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由立刻鸡啄米一般点着头:苍天啊大地啊,穿越大神你对我太好了,我这样平凡的女子,终于也可以染指天上明月一般的美男子陛下了,嗷嗷嗷!
&ldo;皇上,今儿是年初二,不知您晚上是要去坤宁宫,还是瑶云殿?&rdo;
于得禄在谭锋身边,将腰弓的像一只大虾米,满脸谄媚的笑着。今天皇帝陛下的心情不错,露出好几次笑模样了,不然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替皇后娘娘和皇贵妃说话。
&ldo;嗯?&rdo;
谭锋正看着一本奏章,这不是近两日的,而是许久之前留中不发的奏章,作为亲自收拾起这些奏章,却又没有将它们扔到垃圾筐里的于得禄非常明白:这几本奏章都是为了一件事:海禁。
&ldo;还敢说她爹忠心耿耿。既是忠心耿耿,海禁于国于民之功利,他那头老狐狸会看不出来?怎么不上折子为朕分忧?明知道现在朕的难处在什么地方。&rdo;
谭锋没理会于得禄的话,而是将奏章向龙案上一放,负手绕了出来,沿着宽敞房间来回踱了几步。
&ldo;于得禄愣住,心想皇上这是说谁呢?谁的爹?但很快他的眼瞳便是一缩,暗道乖乖隆地咚,莫非竟然说的是宁大人?皇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于得禄,你说,他为什么不为朕分忧?他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朕的原谅和赏识,以图东山再起吗?&rdo;
于得禄心里一跳,连忙陪笑道:&ldo;回皇上,奴才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位大人。不过这有数的,在其位谋其政,也许那位大人并没有办过这样的事,所以看不清其中利害,也说不定。&rdo;
&ldo;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吗?&rdo;谭锋喃喃念了一句,点点头来到窗前,看着窗台上那枚娇艳的月季陷入沉思。
于得禄长长舒出一口气,忽听谭锋淡淡道:&ldo;你刚刚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