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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很泾渭分明的两个人,一边是完美主义重症患者,而另一边是强迫症看一眼会抓狂的随性。
应叙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似乎在交代一些不算太重要的工作,脸上没有任何因为昨晚的问题没有被回应的而产生的不悦。
从而导致裴砚几乎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幻听,因为太晚没有睡觉。
等车开到学校门口,司机转头,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容,对裴砚说:“裴老师,到了。”
裴砚连忙拿好自己的包,对司机说辛苦,又对应叙道谢:“麻烦你了。”
应叙抬眸看:“不麻烦,你手好之前都可以跟我的车走。”
裴砚拒绝:“不耽误开车,今晚我自己回家吧。”
应叙也没有坚持,点头:“好。”
然后看着轿车驶离,裴砚站在原地产生一种迷茫的情绪,同时还有类似于愧疚的心理。迷茫于应叙昨晚提出那样的问题而并不追问,愧疚于应叙昨晚提出那样的问题而自己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他猜想应叙是一个在私生活中很少主动的人,不然怎么会只是在文件夹中夹一张婚礼场地的宣传单页,而不是主动出击去追求他喜欢的人?裴砚的逃避来自于不安定,他总是不了解应叙,不知道应叙正在想什么,不知道应叙曾经喜欢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应叙为什么突然想和自己谈恋爱。
同时也唾弃自己,在如此不了解的情况下仍然对应叙动心。
明明是这么不相配的两个人,哪怕坐在一起的时候大腿几乎贴合,仍然显得泾渭分明,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轻轻在两个人中间划开,分成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
今天的课上得不太顺利,裴老师频频走神。
安排学生做卷子的时候自己坐在讲台上发呆,心里想的是应叙在饭桌上看向自己的眼睛,黑沉沉的一双眼睛,用一种足以安定下所有漂浮的心的语气说“我是为了你”,心里想的是应叙皱着眉,好似正在措辞又下定了决心一样问“跟我不可以吗”,以至于学生叫了他两声裴老师都没有听到。
学校老师自己出的卷子,有一道题没有正确答案,裴砚拿过来卷子修改了一个答案。学生笑着开玩笑:“好了好了,这下我们都知道这道题选B了,正确率百分百。”
裴砚也笑:“就你们聪明,快回去做吧。”
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应叙的婚姻就像这道题,做了两年却发现没有正确答案。面对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题,裴砚选择了放弃,提出离婚;应叙却选择自己动手修改一个可能正确的答案,问裴砚要不要跟他谈恋爱。
下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裴砚往下看,许多学生还在答题。
这套卷子是抗压测试,题量大,难度高,答不完是很正常的,虽然裴砚没有参与出卷子,但他怀疑那道错的题也是抗压测试的内容之一。他用黑板擦敲了敲黑板,嘴里的话像是走流程一样往外冒:“好了好了,高考铃声一响要立刻放下笔,一个笔画都不能再写了,知道吗?”
最后一排的同学起身收卷子,裴砚看着几个人仍然在奋战,不肯放下笔,好像再多写一个字都有可能得到更高的分数似的。裴砚看了一会儿,突然拿起手机,给应叙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