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转头:“姑娘何事?”
晁秀儿道:“这、这心生在右边儿,跟寻常人不一样,那对身子有没有妨碍?”
方才胡太医犹如一只报喜鸟,说的跟赫连彰只被针刺了一下那么轻易,就仿佛随时都跳起来安然无碍。
故而连晁秀都被迷惑,竟不再问他的伤,而只关心这个。
胡太医有点意外,这女孩子倒是心细,竟立刻想到此事了。
他一笑道:“这个嘛,我们也都是头一次见,因而不知道怎样……”
晁秀又开始担忧。
胡太医突然发现俞星臣在望着自己,那样目光深沉的,胡太医打了个哆嗦:“不过你放心,我们自然会尽力的,赫连校尉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是会逢凶化吉。”
晁秀儿稍微宽心,合掌喃喃:“佛祖保佑。”
这时侯晁俊从外头跑回来,看他们都这么高兴,便问是怎么了,欧成将他一把抱起来,笑道:“小爷,彰哥没事儿了!你高不高兴?”
晁俊呆了呆:“啊?”
欧成以为他跟自己一样高兴的傻了,抱着他打起转来,又道:“多亏了他的心天生在右侧,老庞那一剑没有刺中,哈哈哈!”他得意而觉着有趣地仰头大笑起来。
晁俊下意识看向庞一雄,却见他立在原地,脸上虽然也挂着笑,但又不像是什么狂喜不禁的笑,倒有几分无所适从的恍惚。
同样看着庞一雄的,自然还有另外一人。
那安排所有掌控全局的人。
是日,杨仪众人便在卫城歇脚。
杨仪先是将赫连彰的伤口仔细处理过了,又按照左右相反的脉象,开了对症的药。
用“大成汤”,驱除他体内淤血,有益于他早日清醒,用“十味参苏饮”,补气宁血,针对他肺中蕴火,外伤用“归尾断续膏”、“血竭三七粉”。
如此到了晚间门,赫连彰虽仍未醒来,但总算已经稳定很多。
期间门晁大通频频探望,晁秀儿更是不放心,不过胡太医得了俞星臣授意,并没有让她靠前。
而在杨仪歇息的间门隙,晁大通终于把自己所知道的薛放的种种告知了。
原来从薛放自定北城回来,武威城中的马监军已经等候多时。
迎着他进内,马浜满脸堆笑道:“之前还以为,薛督军会在十月中到,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其实薛放前往定北城的消息,马监军早就知道了。
毕竟卧龙山上的贼寇半日之间门被尽数斩杀……虽也有些见势不妙提前逃走的,比如那钟军师,但此事绝不可能毫无消息。
何况还有那些被解救的生还者。
这些人下山后,消息散播。起初无人知道是京城内来的薛十七郎所为,直到陆陆续续,往定北城的路上又发生几件事,才确信是薛放。
只是马监军并不说破罢了。
而在说话间门,马浜往外瞟了眼,见屠竹站在厅门口,手中抱着那柄极长的朔寒天罡枪。
马监军盯着那比一个人都高的长枪,竟分不清这是干什么用的。兵器?这么长、且看起来极重,怕是不称手吧。
薛放道:“我是个急性子,皇上既然派了差事,自然得打起精神来,因为我初来乍到,都不知北境是个什么情形的,所以之前特意往定北城方向绕了一圈。怎么马监军不知道吗?”
马浜不提,他倒是反客为主。
“此事确有耳闻,”马监军笑呵呵道:“只是未曾得到督军的确切消息,故而不敢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