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在厅内略等了片刻,见薛放返回来,她问道:“可得了?”
薛放道:“给钱三娘夫妻看诊的大夫,在南锣巷……”
杨仪心头一震,脱口说道:“姓王?”
如今虽然方家娘子说并未请过大夫,但如今两户人家里都请过同样一个大夫,这王大夫自然是有嫌疑的。
薛放当即道:“姐姐在这儿留会儿,我立刻带人前去查看,把那庸医揪来。”
杨仪本想让他派人去就行了……但知道这线索来之不易,到底他亲自出马稳妥,便不拦他。
薛放点了几个人,一路往外城的南锣巷而去,只是这大夫住在哪里并不知道。
于是仍去之前方家案发的里长家里找了人,让他带路。
里长莫名:“官爷,为什么要找王大夫?”
薛放道:“去了再说。”
里长只得带路,不多时到了一处小院,隐隐听到里头有人大声说道:“你这婆娘,我在外走街串巷,伺候这个那个的容易么?时不时还要看人的脸色,受人褒贬,好不容易攒两个钱,你却大手大脚的……先前那些衣裳还不够你穿的,又买什么?这个又花了多少钱?”
里长咳嗽了两声,推门道:“王大夫!有人找!”
里头屋内偏没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地说道:“这个不贵,我之前那件儿已经要洗烂才、才又买的。没花多少。”
“胡说,衣裳能蔽体就行了,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干什么?招引野男人么?女人只要一打扮,多半有事!我的话再错不了的,就像是你那个死鬼……”
里长偷偷看了眼薛放,忍不住大声道:“王大夫!”
屋内的人总算听见了,在门口一探头,猛地看见进来好几个人,吓的叫道:“怎么回事?”
薛放已经看清楚了探出来的那张脸,他一怔:“是你?”
原来这王大夫,正是那日方家事发,里长匆忙去请了给方家娘子看伤的,因为他畏畏缩缩不敢靠前,给薛放踹到了一边去。
王大夫也认出了薛放:“官、官爷?这……怎么亲自登门了?可有事?”
里长也望着薛放,不明所以。
薛放打量着王大夫,又看向屋内,道:“你方才在跟谁说话?”
王大夫道:“那、那自然是小人之妻。”
薛放道:“叫她出来。”
王大夫见他少年英伟,便眼神狐疑,挤出一点笑:“官爷,她是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要看病还得我去……叫她干什么?”
薛放道:“你啰嗦什么?难道你的妻子见不得人?”
“不不,只是女流之辈,怎好轻易抛头露面,”他辩解了一句,虽然不太乐意,可也没法儿,回头道:“你出来,官爷有话要问你。”
过了片刻,里头果真走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中等身量,颇有几分姿色。
她一出门,看到满院子男人,似乎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只顾死死地低着头。
薛放打量着这一对夫妻,目光在妇人的手上掠过,又看向王大夫。
此刻他跟姓王的之间距离不过三四步,以他灵验的鼻子,却闻不出什么格外的臭味,连药气都没多少,只有几分似真似假的酸味。
他回头看了眼老关,老关上前说道:“事关人命官司,有几句话要问你们。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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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王大夫极为震惊:“什么人命官司?莫不是之前方家的那件?跟我无关,是里长叫我去给王娘子看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