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简直如同能救人的灵丹妙药。
杨仪的心,就如同那路边的河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两岸上推涌。
有点艰难地半转过身,仰头望着薛放。
月光闪烁,落在她的双眸里,透出几分惊心动魄、蛊惑慑人。
薛放心头发痒,轻声问:“看我做什么?”
窸窸窣窣,杨仪探手过来握住他的肩,微微仰头。
心有灵犀似的,薛放明白了她的用意。
十七郎简直大喜过望,心跳加速,一手贴在她腰间,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吻落。
他的身形高大,马背上坐的端直。
后面众人隔着数丈开外缓缓而行,从背后看,只能看见他的身影,还以为他是一人独骑。
然而对于有心人而言,薛十七郎的一举一动,当然清楚明白。
比如他好好地突然俯身,比如那只纤细柔白的手,忽然轻轻地握住了他的肩,透着几分柔情旖旎。
长河影动,香蒲摇曳,前方是黑夜中如山岳似的城池,头顶彩云追月。
少年策马而行,单臂搂着怀中之人,低头吻落。
月光洒落,这幅场景,竟是曼妙绝美的如同梦幻。
俞星臣当然没看的这样清楚,但聪明智慧如他,只看到薛放异样的动作,心里就已经澄澈明了。
脑中瞬间无师自通、融会贯通的那些场景,甚至比纤毫毕现更叫他震撼,无地自处。
灵枢轻轻地问了声:“大人,您还好吗?”
跟在俞星臣身边的灵枢,发现俞星臣的身形摇晃,似乎因为过于疲累,有坠马之虞。
俞星臣只一摇头。
马蹄声得得轻响,俞星臣听到旁边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可恶。”
就如同他的心声不小心跑了出来。
悄悄地,俞星臣加上一句:“可恨。”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临近海州城。
薛放先派了一人前去叫门。一刻钟左右,那士兵急速回还。
“十七爷,”士兵着急说道:“他们不开门!说是从龚老将军时候定下的规矩,夜不能开城门!”
俞星臣在旁幽幽地说:“有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是京畿巡检司的。”
士兵道:“回俞巡检,自然是说了,可他们还是不肯开,还说……”
俞星臣见他犹豫,问道:“怎样?”
士兵道:“他们说,别说是巡检司的人,就算是皇上到了也是同样。自古海州的规矩,谁若敢夜间开城门,便是人头落地。”
俞星臣皱眉。
薛放却并不在乎,反而一笑道:“军令如山,有点意思,他们毕竟近海,倭贼又奸诈之极,万一贼寇假冒什么钦差大官之类,诈开了城门,那岂不糟了?这规矩立的很好。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别去搅扰,索性就在城外过一宿,明日再进城也罢了。”
士兵说道:“方才经过前方,看到路边儿隐约有灯火光,像是个村落。”
沁州领路的人也说道:“那里确实有个村子,好像是叫做河道村……没多少户人家,我记得是有个客栈的,虽简陋,暂时落脚却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