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探头四处打量:“除了随从,没见有别的什么人。”
杨仪撩起车帘看了看车行的方向,虽是夜间门,依稀认得路,双溪茶楼仿佛就在左近。
她心里有个猜测一闪而过,不过,也仅只如此。
经过白天的那一场惊魂,顾瑞河也听从了俞星臣的提醒,换了一处地方。
薛放打量着外头街市:“这是到了外城了。”
果真,就在外城的一道巷落中,马车停下。
顾瑞河上前轻轻一拍门,又敲了两下,这是他跟里头约定的暗号。
里间门听见便知道是他回来了,忙将门打开。
那边薛放先跳下地,单臂一搂,直接把杨仪从车上轻巧地揽了下来。
三人进了门,里头自有侍从出来安置坐骑跟马车。
顾瑞河引着杨仪进内,到了里间门,一个丫头站在炕沿边上,霜尺依旧昏迷不醒,但脸色却有些不太正常的微红,呼吸急促。
杨仪上前一探,滚烫,掀开遮挡她颈间门的丝帕:“她动过?”
顾瑞河绞缠着双手,道:“先前抱过来的时候,虽尽量小心,可能还是牵扯到了……到了晚上,就有些神志不清的……”
杨仪先前给霜尺颈间门敷了三七止血散,给她吃了宁神丹,大红丸。
又写了方子,叫去抓了两副止血镇痛汤。若无意外,情形该稳定才对。
杨仪给霜尺诊了脉,扶额沉思片刻,叫拿纸笔,重新写了一副安脑宁神散,黄连解毒汤。
顾瑞河叫侍从去抓药,杨仪自己先又找出两颗逍遥丸并清热化毒丸,先小心给她服下,又把伤口仔细清理妥当,观察霜尺脸色脉象,应该不至于是血脉出了问题。
做完了这些,杨仪回头。
才见薛放站在门口处,她温声道:“你好歹找个地方去坐着。”
顾瑞河之前六神无主,见杨仪到了,好像看到定海神针。
闻言回头,对薛放道:“小侯爷……请到外头略坐片刻吧。”
薛放看看杨仪,知道她忙了一整天,必定乏累,可病人在前说什么都是枉然。
只得同顾瑞河来到外间门,在小厅坐了。
“你怎么搬到这儿来了?”薛放打量着这并不宽敞,也跟高贵不沾边的小屋子。
顾瑞河道:“之前住的房子被人盯上,不能住了。”
“外城这里可方便?”
“虽然是外城,但周围邻舍都是我在漕司里心腹或者下属众人,若是有事,自会相帮,反而比在城中要安稳。”因为薛放跟杨仪一起的,顾瑞河竟也不瞒着他,说的详细。
薛放笑了笑:“哦,原来这里是漕司的窝儿了。”
顾瑞河唇一动,作为回应,实则并无笑意,毕竟心里还牵挂着。
薛放看了他两眼,又回头望望里屋。
居然肯为了霜尺,从城中搬到此地……再加上听杨仪说了下午顾朝宗一节,这大公子敢情是要跟顾府家里对着干了?
薛放倒是有点儿佩服他这不顾一切的劲头。
只是难免疑惑。
薛放问:“你喜欢霜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