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若细说起来,话又长了,于是只顺势道:“回娘娘,那是有小仙翁之称的晋代葛洪所著《玉函方》,非是杂书。”
旁边的婉妃听了,眼神微微一变。
“既然是这么有名的人所写的,自然管用,”皇后笑了笑,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偏方?”
杨仪道:“用莲房,炒研成末,敷在伤处便可。”
莲房,也就是秋收的莲蓬,去掉莲子晒干之后,便也是一味中药。
而莲房有止血化瘀的功效,性温,又正好归肝经,极适合瑾妃的症状了。
皇后惊讶地问:“这么简单?”
杨仪道:“书上确实是这么记载的。”
这药方确实简单,但也很符合葛洪的用药风格:篱陌之间,顾眄皆药。
而《玉函方》也当得起“众急之病,无不毕备”八个字。
那天晚上杨仪看的时候,还惊奇了一下。
当时她没见过妇人乳裂是什么样子,但却想起了之前在夏家、给永庆长公主看诊时候的情形。
加上这药方很简单,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就记住了。
没想到竟这么快用到。
皇后看向婉妃又看看瑾妃:“你们觉着怎么样?”
婉妃微笑道:“回娘娘,既然是《玉函方》上记载的,臣妾觉着必定有用,到底试一试才好。”
瑾妃也说:“臣妾都听娘娘的。”忽地看向杨仪:“杨侍医很细心,臣妾也觉着她说的对。”
皇后笑道:“既然这样,杨仪,你便负责瑾妃这内服外用的吧。若真的将她的这隐疾治好了,本宫必定也有赏赐。”
“多谢娘娘,”杨仪忙欠身道:“这是臣分内之事。”
紫敏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到底不知道瑾妃是什么症状,又不好乱问。
只是看大家都听了杨仪的话,她便高兴,说道:“我看瑾妃娘娘指定是不会有事的。杨侍医可厉害了!有她在,就不必担心了!”
皇后笑道:“瞧你,又轻狂了?”
杨仪从皇后宫中退出,自去太医院吩咐药侍们取药,熬药。
她原先也还担心宫内有没有“莲房”,亲自过来。
正好杨登在,一问,杨登道:“莲房用于崩漏之症,自然不能或缺。”
又问她:“你是去给瑾妃娘娘看诊了?”
杨仪诧异,毕竟太医院只知道是皇后传了她,而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杨登。
“父亲怎么知道?”
杨登道:“我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前些日子,瑾妃娘娘一连传了好几次常太医,皇后娘娘跟婉妃娘娘几位倒是没什么症候。你又用莲房,以及那些调经的汤药,我就知道是为她。”
既然说到这个,杨仪不由问道:“父亲……可知道瑾妃娘娘的症候?”
“嗯,娘娘的月事不调,大概也有一年左右了。”
杨仪欲言又止。
杨登只晓得瑾妃的月事不稳,却不晓得她身上的隐疾。
毕竟是皇帝的妃嫔,这种的地方,非但不能给太医们看,连说出去也羞于启齿,所以瑾妃不肯声张。
其实后宫有一个通用的规矩,若是身上有隐疾的,便不能再伺候圣驾。
瑾妃有一年左右的小恙,而她的乳裂,看那伤势之严重,却必定不是近期才有的。
如此,居然一直安然,没被斥退。
难道是皇帝一直没召她侍
寝,故而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