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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溪浅涨红了脸,愤怒道:“可是那样我就骑不了马了!”
凌晋好似此刻才反应过来有此后果,足足愣了一会儿,才道:“是了,那晋哥确需要克制一点。”周溪浅忍无可忍,在凌晋足上踩了一下,凶道:“登徒子!”
凌晋搂着周溪浅笑了起来。
周溪浅瞪他,“你笑什么?”
“想此话耳熟。”
周溪浅登时想起自己似乎曾拿这话谴责过他。
凌晋的手从周溪浅的腰际缓缓下移,赞叹:“小溪当真明察秋毫。”
周溪浅的圆眼警惕异常。
“我还要练习骑马。”周溪浅提醒。
“嗯。”
“我不要来。”周溪浅强调。
凌晋撤下手,笑了一下,“吓你的。”
他握上周溪浅的手,“走,我验验你的骑术。”
凌晋没有带周溪浅去马场,而是让小厮牵出两匹马,带着周溪浅悠悠荡荡出了城。
建京城外有脉脉江水,连绵秀山,此时已近中秋,山间层林尽染,景色极为壮丽。
徐州的动荡丝毫没有影响建京的风流,此地远离渡口,画船交织,风物静雅,水声潺潺,乃世家子弟最为青睐之所。
凌晋与周溪浅策着马沿江缓行,偶见衣着华贵的士族子弟支着幔帘临江赏景,帘动风起,或饮或酌,或吟诗作画,端的是闲雅至极,全化作通身风流。
周溪浅望着远处的士族子弟,突然道:“晋哥,你知道我以前最羡慕什么吗?”
“羡慕什么?”
周溪浅将手往他们身上一指,“最羡慕他们。”
凌晋微哂,“一帮附庸风雅之徒有什么好羡慕的?”
周溪浅摇了摇头,“因为我虽出身士族,却灰头土脸,腹无点墨,见到他们,总是心怀畏惧。”凌晋策马缓行,转眸看向周溪浅。
周溪浅道:“我那时常觉得我理应同他们一样,可偏偏长在农庄,见到他们,心里总是又怕又妒。我被周记的侍从从会稽带回建京时,坐着一艘破旧的小船路过这里,当时见到周遭那样富丽的大船,大船上人穿得那般光艳,心里怕极了。”凌晋看着他,没有说话。
周溪浅便道:“可是我现在居然不这样觉得了。”
凌晋笑了一下,“听闻你前几日去周家讨要族谱,英勇极了。”
周溪浅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笑脸,“因为我现在觉得他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晋哥,若不是遇到你,我大抵还是跟以前一样,又胆怯又激愤。”凌晋道:“非我之故,是你自己历险白梨坞,密探藏金洞,经许多艰险,得陛下赏赐,寻常士族子弟,岂有我小溪历练丰富?”
周溪浅显然没想到这层,讶异又惊喜,“是我之故?”
凌晋道:“过几日小溪还要踏上沙场,岂不又要甩建京贵子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