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得很用力,几乎是一瞬间,沈岐远的手腕上就见了血。
鲜红的血,只两个小珠那般大,味道却格外香甜诱人,惑得如意眼眸都迷蒙了起来。
她伸出舌尖将那两颗血珠子卷进嘴里,霎时如有甘泉自九天而下,流淌过她四肢百阖,濯荡心魂。
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沈岐远并未介意她这渗人的举动,反倒大方将伤口递给她,然后轻声道:「随我走,去人少些的地方。」
当街啃人手未免有些不像话,如意舔舔嘴唇,收敛了一身的戾气,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他身后。
眼瞧着两个人要打起来了,柳姑娘却突然温顺下来,周亭川不由地感叹自家大人就是有办法。但转念想起今日的目的,他急忙跟上去:「大人,咱们不是还要去找燕宁吗?」
赵燕宁可不像拂满那般顾全大局,他没离开临安,却在这贵胄云集的日子里来了太师府,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之事来。
「你留在这里继续守着。」沈岐远道,「发现他就径直带来会仙酒楼。」
比起赵燕宁,他手里这个人可麻烦多了,得先解决了才是。
扶着她坐进马车,这人神色已经有些恍惚,乖乖巧巧地靠着车厢,盯着他手腕的眼里却是流出明晃晃的渴望。
「你现在是人。」他抿起了唇角,严肃地道,「人是不会喜欢喝血的。」
如意垮了肩,樱粉的唇扁起来,委屈地看着他。
她是知道自己不对的,否则以这位这么霸道又不讲理的性子,就该明抢了。
但是,沈岐远觉得,拿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出来对着他,跟明抢的区别也不大。
他沉着脸,犹豫良久,才将尚未结痂的伤口递回她嘴边。
如意啊呜一口就含了上来。
方才还不察觉,眼下车厢里就他们两个,那温热濡湿的触感自他手腕蔓延上来,就分外明显了。
沈岐远僵了背脊,寒声道:「你见好就收。」
话是挺凶的,耳根红也红得厉害,如天边晚霞一般灿烂的颜色,从他衣襟里一路涨到了颔角。
如意只觑他一眼就轻哼出声,眼角眉梢净是了然。
这仿佛拿捏住他了的姿态,叫沈岐远恼怒非常,倏地就抽回了手。
双唇艳红,她不满地抬头:「小气鬼,你说我贫血失力,我补一补怎么了。」
沈岐远冷冷地看着她,睥睨如天神的审视。
如意哼哼唧唧地软了态度,努嘴示意他的伤口:「还流血呢,快包一包。」
他坐着没动,目光扫了一圈车厢,像是没找到包扎用的东西。
她没好气地道:「拿帕子先扎一扎,压着口子不再流血就成,哪那么讲究。」
「我没带帕子。」他淡声道。
如意撇嘴,摸了摸自己身上:「哎,我也忘带新的了,先前的帕子给小大人拿了去,还没还我呢。」
提起这茬,沈岐远皮笑肉不笑:「你觉得他还会还你?」
大乾女子赠人手帕便是爱慕之意,对方讨厌她才会还给她。就周亭川那经不起戏弄的德性,不把帕子拿框裱起来都不错了。
「不还我再买新的就是。」她纳闷地看着他,「你这么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