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奴抬脚就进了院子。没人阻拦。一如自己所预料的,院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颗全庄子最大最粗的老铁木没了,铁木下面倒是还有一个躺椅,只不过,上面落了许多的灰尘。看来,很久没有人坐过了。
剑奴心头的疑窦渐渐地变成了笃定。老头儿出事儿了,而且还是大事儿,不然自己的老子不会只言片语都不提!祸事来的很快,老头儿没有一点反应,庄子的处置很快,很多东西都是匆匆的置备下来的,以前的痕迹并没有一下子抹除的干净。
天陵回家,逮住自己的老子问:“爷爷呢?”
“爷爷去了。”
“什么时候去的?”
“在你回来之前。就是庄子出事儿的那天。来的太突然了,没有一点点防备,老爷子是被偷袭死的。就在树下的大躺椅上面。你去了宅子了吧,宅子之所以拿出来作为安顿外来人的地方,就是因为庄子想借这些外来人冲冲宅子里的凶煞。躺椅应该还在那里放着,铁木在出事的时候被激烈的打斗摧毁了,于是就被伐了。这些本来是想要等你休息休息再告诉你的。”剑奴的父亲很坦然,把早已经编好的话告诉了剑奴。虽然他想要让剑奴做些事情,拨乱反正,但是如果剑奴就此放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庄子已经因为这场变故死了太多的人了,自己已经送走了父亲般的师父,不想白人送黑人。
自己想要让剑奴做的这件事情干系很大,危险很大,一个不小心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有时候想想,怎么可以为了死人而让活人也死呢?这不是一件对的事情啊!
剑奴的父亲自己也在挣扎,所以有时候他会恨不得剑奴帮自己出了这口恶气,但是有时候有时真真切切的不想让儿子涉入太深。所以,昨晚的话和今天中午的话说的几乎滴水不漏,然而却是截然相反的用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剑奴听到老子的解释,没有说什么。而是又问道:“那么庄主避而不见,是因为在那次事故中受了伤,还是真的有大事情要忙,来不及见我们这些小辈?”
“都有吧。毕竟这是全大6上第一次的英雄大会,我们又是多年避世不出,难免有些手忙假乱,不过庄主应该还支撑的住,说不准,也有不想让你们小辈操心的意思。长辈的好意,领了就是。”
剑奴点头。“庄子中少掉的面孔都是在事故中死的?”
“对。”
“那些新面孔呢?我不信庄子在几年就多了这么多的人口。”
“操办这么大的事情单靠庄子是不成的吧?所以庄主就从庄外下面找了这么些人。”
剑奴点头,闭了闭眼睛,然后开口沉声道:“说实话。不要骗我。”
剑奴父亲一怔。
“你的话语字里行间都是都是破绽。话说的太过完满,不是我父亲的性子。话中的破绽都是我稍微一考究就能戳破的东西,这不应该是你的手笔,太拙劣了。”剑奴淡淡的说道。
剑奴的父亲一愣。这小子可以啊,想的这么清楚明白?
“不要瞪大眼睛看着我,这些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是编的,我不是傻子。相比起昨夜诱敌深入的真情流露,今天中午的答辩我只能给你零分。”
“额……昨晚的我是真情流露啊!”
“对啊,我没说不是。”
“我不是在骗你啊。”
“我没说你在骗我。我只是说,你用了诱敌深入的技巧。不过,用的很拙劣,不过好在我当时才回来家,疲累,又加上你真情的烘托,所以一时间我没有察觉出来。不过今天中午你的表演太差劲了,连带着把昨晚的马脚都漏了出来。爹,你不是个戏子,演不来这些的。”
剑奴的父亲等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儿子,声音说出来的烦躁悲愤:“我不是个戏子,你是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老子一辈子练出来的本事,就是你娘也被我哄得团团转,怎么在你这里一下子就漏了馅儿?”
剑奴轻轻的道:“我虽然不是戏子,但是每天都在一个最会演戏的王八蛋身边呆着,我又不傻,看得出来。至于我娘……有一种相处之道叫做闺房之乐,您不会不知道吧?”
剑奴的爹有些抓狂。自己一辈子除了铸剑之外最洋洋自得的本领一朝被儿子戳破,竟然是这么拙劣,他有些接受不来。“你的意思是说,你娘一直是哄着我玩儿?”
剑奴点头。见自己的老子还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拖延下去,沉声道:“爹,这件事情不要再遮掩了。我需要知道真相。真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