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琴又恍然想起件事,就是今儿中午在卫生所儿的事。
她眼底藏着狐疑,试探道:“不对啊姐,我中午去卫生所儿给咱爸拿药的时候碰到姐夫嘞,他也是给你拿药去呢。。。。。。”
想起段虎听上去凶蛮霸道,实际却满是担忧心切的那些话,季琴酸得直烧心,装作调侃撞了一下季春花,“咋跟你妹子我也装呢?”
“我要是没听见还真不知道,姐夫其实也挺会疼人儿的呢。”
“唔。”季春花颤颤睫,丰腴脸蛋难免泛出羞臊的红,附和道:“是,你说的有理。”
“我也觉得这人不能哪儿哪儿都好。”
“他能稍微体谅我些已经够不容易的嘞,不过是不叫我跟娘家往来嘛,那我就听话,甭往来就是嘞!”
“。。。。。。”季琴真没想到季春花会这样又绕回来堵她。
她觉得这肥货现在就跟个黏黏糊糊的面团子似的,你要是想伸手打她一下儿,就得被黏得动都动不了。
“那,这。。。。。。这。。。。。。”季琴张嘴磕巴,半天也没说出后话,眉头皱成个大疙瘩,最后终于不得不搬出苦情戏,蹭蹭眼尾,“爸回来了你也不去瞅瞅他?”
“他都生病嘞,咳嗽的可厉害,不然我能去给他拿药吗?”
“?”
季春花显得很纳闷,瞪大绵柔双眸满面荒唐,“爸啥时候稀罕过我?”
“每次回来都得骂上我好久。”
“我是吃饱了撑的,回去上赶着让他打我骂我吗?”
“。。。。。。不,不是这么个理儿啊,”季琴脑门儿都急出汗,又开始撒娇,“诶呦姐,你放心吧,有我在咋能叫他欺负你?”
“爸那人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现在岁数大了就跟个老小孩儿似的,这不,打今儿一早就说要叫你回去——”
“我不回去。”
季春花“唰拉”一下收回手,往后撤了一步。
她埋着头让人看不清个悲喜,只淡声陈述,“段虎说有事要忙,叫我必须得对我婆婆寸步不离的看着。”
“我婆婆腿脚不利索,我走了让她自己在家,磕着碰着可咋整?”
“那我岂不是回家要被爸打,回来还要被段虎打!”
季春花泫然欲泣,贼冤地呜咽,“那,那我岂不是太委屈了嘛?!”
“不是姐!”季琴急得不行,还想说啥。
季春花却已当着她的面儿哐啷一声碰上大门,隔着厚重沉实的门板道:“回去吧琴琴,没啥事别再来了。”
“如果你真是为了姐好,就跟他们说明白了吧。”
“我没能耐,只懂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只想过个安生日子,没别的图。”
“不说了,我得去给我婆婆炖汤了,你走吧!”
言罢,季春花迅速转身,还故意将脚步声放的很重。
门外的季琴也久久没有动静,再想不出别的话儿。
她脑门突突跳着,俩眼冒血似地死盯着门板,气得犹如啥东西卡在喉咙咽不下也吐不出。
直到被寒风冻得脸颊僵硬,才不得不攥拳转身、愤然离去。
季春花才没走出几步就绷不住笑了,虽然没有激烈的争吵,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她这回占了上风了,她把季琴赶跑了,还让她无话可说了。
想到这儿,季春花就不忍高高扬起唇,笑得像尝到甜头儿的小胖猫,推门就道:“妈,妈!我把她赶跑嘞!嘿嘿,我听您的嘞,就说段虎不叫我跟他们往来!”
没成想,这才推开门就见孙巧云已经穿着鞋,正贴在窗户上偷看呢。
“噗——”季春花不忍笑得窝心,过去扶她,“妈,您是害怕我被欺负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