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客厅内,郭敏淑阴着脸坐在沙发上,佣人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
顾淮铭从楼上走下来,母子两人目光对视,郭敏淑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你大舅被免职了,是你干的吧?顾淮铭,那是你亲舅舅,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疯了么!”
与郭敏淑的歇斯底里不同,顾淮铭神色淡漠。他走到茶几旁,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根烟。
点烟的动作,甚至有几分慵懒。
“大舅身为文化局的领导,私生活混乱。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每个月的花销超过十万。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没少打着大舅的旗号收礼。现在是小打小闹,等那女人的胃口养大了,大舅可就别想全身而退了。”
郭敏淑也接触过弟弟外面的女人,的确有些挥霍奢靡,但弟弟喜欢,她除了帮衬着,还能怎么办。
“你大舅妈只生了一个女孩儿,你舅舅想要个儿子有什么错。他哄着那个女人,还不是为了孩子。”郭敏淑辩解道。
“郭家又没有皇位,用得着生个皇太子么。”顾淮铭的冷嗤声,夹杂着烟雾一起弥散开。
“就算是你大舅有做错的地方,也轮不到你动手。顾淮铭,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见娘家人!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郭敏淑气急败坏的低吼。
顾淮铭神色不变,淡漠的近乎冷情。“您想死还是想活,是您的权利。您也可以继续闹下去。不过,您猜猜,您的好二弟,我的好二舅,都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这么直白赤裸的威胁,让郭敏淑几乎破防。“顾淮铭,我是你妈,你就这么对我!”
“如果你不是我妈,当初我就让你给我孩子陪葬了。”顾淮铭的脸色有一瞬间阴郁骇人到极点,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如常,淡漠清冷。
“林舒是车祸流产的,她自己没本事保住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郭敏淑胸口急剧的起伏,愤怒道。
“如果你不闹,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开车去民政局,她也就不会出车祸。”顾淮铭面无表情,用力捏灭指尖的烟光。
修长的两指,因为用力过度,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那个在林舒的肚子里短暂的存在过的小生命,顾淮铭知道他存在的时候,他已经和鲜血一起流出了林舒的身体。
顾淮铭忘不掉,隔着抢救室的门,林舒知道流产后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一刻对于顾淮铭来说,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了。
而郭敏淑这个始作俑者,竟从不觉得是自己的错。时至今日,她甚至还想故技重施,用寻死腻活来拿捏他。
顾淮铭的确不能把郭敏淑如何,哪怕她一次又一次作死,她也终究是他的亲生母亲。但顾淮铭对郭家绝不会手软。
而郭家正是郭敏淑的软肋。她好像一下子就垮了,脸色灰败,声音颤抖。
“为什么一定是林舒?为什么一定是谢婉琪那个女人的女儿!”
“没有为什么,我认定是她,那就是她了。”提到林舒,顾淮铭的眉宇变得柔和。
为什么呢?他并未认真想过。
最开始是欲望,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和冲动。越控制压抑,越是想要。
后来,她从什么时候扎根在他心里的,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连根拔起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