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覃彦林对家人很好,在家跟她有争吵,但从不动手,最后都会妥协让着她,以至外面都有人传覃彦林窝囊,让前世的邓秀珍有时候都觉得他有些拿不出手,甚至还有些嫌弃。
只是后来十几年回忆起当初,发现覃彦林在外不怕狠,不然他们也不能在供销社做那些年安生生意,也不会与覃修兵硬杠上,因此被覃修兵使阴招受伤。
“你你你,你有本事,你不借!等你被欺负的时候,我看你往哪里去!等哪天覃彦林打死你,没有娘家,我看谁给你撑腰!”邓春林骂骂咧咧地走了。
邓秀珍冷冷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她觉着这样的人,就是骂他都是浪费力气。
“秀珍,我不会打你的”覃彦林走到邓秀珍身边小声说。
“我知道”邓秀珍笑着回应,她当然知道,覃彦林除了把钱看得紧,怕她拿去补贴娘家外。在他们一起生活的那些年不管多大的矛盾,不管怎么争吵,都没有打过他。
覃彦林不会说乖话哄她,但对她是处处关心,这也是她觉得覃彦林是那一世唯一个靠得住的人的原因。
“妈妈”文煜扯着秀珍衣角带着哭腔嘟囔。
心底有烦躁漫过,心底很是排斥,但是看着那小小的孩子,还有那挂在脸上的泪珠在灯光下晃,邓秀珍终究不忍心。
她把覃文煜拉进怀里,小声安慰:“没事没事”
收拾好堂屋和厨房,一家人洗漱完,时间到了九点。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电视机父母关了就关了,孩子不敢反对。而孩子的作业都不多,就连读六年级的文静都只有一点作业,一会儿就做完了。
除非年节,或者什么特殊日子,大家一般都在十点左右就睡觉。
“彦林,那地基我们不要了吧。”邓秀珍望着蚊帐顶小声说。
“不要地基,租房子做生意,一来没有好的铺面,二来我们一家人住也是问题。我们没有工作,也没有田地,靠什么养活三个孩子呢?”邓秀珍今天的表现让覃彦林特别意外,他觉得老婆好像变了一个人,要不是他坚信这世上无鬼神,否则他都会认为邓秀珍被鬼附身了。
邓秀珍想说他们去城里做生意,可是她不能说,因为现在的她对城里根本不熟悉。
覃彦林是供销社职工,她家就在供销社旁边的村子里,经人介绍认识了覃彦林,成家后因为她的农村户口,他们得以生了两个孩子,可都是女孩。覃彦林爸妈为此说过不少闲话,也有乡邻偷偷议论他们是断子绝孙的命。怄不得那一口气,他们生了儿子覃文煜。
然后覃彦林就被开除了,没有了工作,商品粮户口又没有田地。邓家的田地虽然名义上与邓秀珍有关系,但是有爸妈和邓春生在,也轮不到他们种。
好在碰上供销社改制,覃彦林脑子又灵活,他们承包了供销社的门面做起了生意,这几年倒是挣了些钱。但凡能挣钱的门路必然有人眼红,于是那些原本供销社的职工冒出来,要求归还铺面。这铺子他们也做不成生意了,所以才想到在旁边买块地基建房子继续做生意。
如果不做生意,覃彦林一时真想不出更好的出路。
“你觉得怎么办好?”覃彦林觉得还是问问邓秀珍,不一定有结果,但夫妻商量一下或许会好些。
邓秀珍没有回答,假装睡了。闭着眼,想着明天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在那场纷争中不让覃彦林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