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男人无声无息压上来,覆在他的上方,遮住大部分灯光。一时之间,他俊美面容格外清晰,近在咫尺、彷佛触手可及。
那双黑色眼眸中幽深无比,深邃得像容纳有一整个宇宙。
不知为何,舒尤小心脏一颤,头皮一紧。
他连忙呵呵傻笑:“不笑就算了。要不……”
“我给你笑一个?”
说着,他相当配合抬起手,扯起自己两边嘴角,做了个鬼脸。
……丑得叫人肝肠寸断。
蔺明煦面无表情别过头。
他松开手,揉了揉额角,刚要说话,舒尤忽然惊呼一声:“下雪了!”
刚从十月进入十一月,地处北方的本市下雪也是寻常。
蔺明煦眼前一花,青年鲤鱼打挺自床上跳下去,赤着脚就跑到窗边,两只手同时贴在窗玻璃上,冰凉凉又让他缩了缩,却还是瞪大眼睛,贪恋盯着窗外。
舒尤“上辈子”是南方人。
下雪什么的,基本没有亲眼见过。此时瞧窗外鹅毛大雪飘飘荡荡,簌簌降落,不多时将天地漂染成一片白色,他目眩神迷,然后——
“阿嚏!!!”
蔺明煦微一拧眉,只见舒尤扭头可怜巴巴道:“咱们明天去买秋裤吧?”
原主时尚单品多得是,偏偏没有足够保暖的内衣。舒尤此时穿着的只是一件长袖衫,气温一低,肯定撑不住。
蔺明煦不说话,目光却无意识向下,落在舒尤赤着的双足上。
因为寒冷,微有血色的脚趾头变得格外白皙,踩在深色木地板时更是加重了这种映衬。大概自己也觉得凉,还本能动了动,珍珠色的指甲晃了晃。
蔺明煦移开视线,“……明天我有事。”
“哦。”
舒尤知道他天天忙、日日忙,忙得根本没有空做别的,本也没有喊他一起逛街的想法,就是随口一说。
不过,紧接着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虽然他是个南方人,但他也知道,北方过冬,要靠暖气。
暖气是要交费的,一次交的还很多。
嘶……
他好不容易赚到的几千块,好像刚到手就要没了?
这么一想,舒尤立刻蔫了,整个人似霜打的茄子,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方才还看到雪精神振奋的人,此时就变得恹恹。蔺明煦余光瞥见,以为他是被自己拒绝才这样。
男人喉结动了动。
舒尤又转头继续看雪花,还把窗户打开,夹着雪花的寒风迅速吹了进来,弄乱他头发的同时又让他打了个大喷嚏。
“……阿嚏!!!”
蔺明煦忽然大步走过来,冷声说道:“去睡觉。”
舒尤:???
他恋恋不舍,“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明天再看。”
舒尤眼都不眨道:“就看一会儿。而且我现在是植物人,不能动的。”
蔺明煦:……?
他想磨牙,忍住了,冷冷反问:“植物怎么会在家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