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摆摆手,“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再者说,我不也是没有事情做,看了看孙儿,还孙媳妇嘛。”
聊了一会儿,爷爷起身要走,宛兰赶忙搀扶着送他回去。出了门,爷爷却不是急着回去,而是神秘兮兮的拉着宛兰往后门走去。打开后门,便是一道盘旋向下的山道。她觉得很奇怪,这后门外的东西有什么稀奇的吗?
“近一点的的确没什么好看的。”爷爷笑呵呵的说道,举着鸠杖,指指远处的地方,“诺——那边的山头才是最不错的地方!”
顺眼望去,宛兰也被那梦幻般的风景给迷惑了。那边的山头很高,又密集,更神奇的是它们身边盘旋不散的云雾。如何形容这洞天福地啊,传说的神仙之地都是云雾缭绕的,想必就是那些山吧。那些云雾如同游鱼,在山间萦绕,变化万千,时而聚集成了翻滚的云海,时而散去成了淡淡的云彩。
“这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哦。像今天没有太阳,是个阴天,又有些云雾,你才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咧。”爷爷呵呵的笑道。
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宛兰彻底被这山间云雾给征服了。
“你好好看咯,我去别处走走。”爷爷正要离开的时候,宛兰才醒悟,急忙喊住爷爷,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能问个问题吗?爷爷你不会怪我吧。”
爷爷爽朗的笑道,以示同意。“我想问下,为什么爹这十多年来不肯回老家,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爷爷沉默不语,宛兰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要道歉,爷爷唉叹道:“对于这事,我也是有些责任的。当时你爹要离开仁化,我也是很不赞成的,但最后还是意见不合,你爹就留了封信离去了。不过这个,我想并非是这里的主要原因。”
“那是什么啊?”宛兰赶忙问道。
爷爷看了看那片云彩,淡淡的说道:“其实是为了你娘,也就是那你爹第二个夫人。”
宛兰惊讶道:“怎么会?”
“原本之前你的大娘和你爹一直相敬如宾,过得挺美满的。你大娘的贤淑、温柔、得体,深得我和你奶奶的喜欢。那时权儿四岁的时候,你爹认识了第二个夫人,她吕家是朝廷一重臣的亲戚,你爹其实想利用她的后台,打拼生意。这本不是什么错,那第二个夫人我们也没什么意见,男子有几个夫人是福分。只是那亲家实在太嚣张了,说不能委屈排第二。你爹急着一笔财产坐生意,且没有关系打通,只好去求了那亲家半天,但那亲家不依不饶,你爹反倒求着你大娘委屈排第二。这你大娘闹得,每天以泪洗面,权儿也经常在旁边哭,我们怎么安慰都是没有法子。”老爷一边回忆,一边颤巍巍的说着。
宛兰听得也很明白,这排名换到谁身上,谁都难受啊。难得大夫人现在这嚣张的性子是从那时起的吗?女人发起狠来,什么事都会发生,可谓灾难的降临。
宛兰给爷爷倒了杯茶,爷爷喝了几口,接着叙述:“你爹求着你大娘好久,让她暂时排第二,为此两人整天吵架,家都快被掀开了。最终你大娘妥协,只得在那亲家做假保证,甘居第二。但是还没有完,那蛮横的亲家还要求,要你爹入舍(即入赘),这点我们拼死都不认可,好歹我当时也是县长,怎么可以有这种事发生。你爹想了个折中办法,在蕃禹安家,将你娘迎娶过来。为此我们也争执了很久,都没有统一意见,你爹或许是生气或许是无奈,留下信,带着你大娘和权儿偷偷的离去。”
“我爹偷偷的溜掉了?之后就没有再见面?”宛兰有些惊讶。
“也不至于,在堂儿五岁时候吧,你爹就来探亲过了。见你爹在蕃禹一切安好,还生了第二个孙子,我们也就不提当年的破事了。”爷爷笑着说道。
“爹,你在这里啊!”
宛兰转过身去,正见于夫人带着她的儿子过来。爷爷眼睛发亮,急切的呼唤那小孩子过来抱抱。宛兰笑着看着祖孙二人相互嬉笑逗乐的情景。
回到屋里,宛兰不知道要不要把刚才那番往事说给蒋堂听,最后还是忍住不讲了,免得又激起矛盾——蒋堂一直对大夫人耿耿于怀。
三天后的吉日,便在这里举行庄严的祭祀仪式。
在祖庙里,香火缭绕,众神芸芸,礼乐肃然,信徒虔诚——好一幅壮丽又不失肃穆的祭祀场景啊!
大家吃过斋戒,用清水沐浴更衣,才庄重的到坛边,按照长幼顺序一一排列,不得错乱。
此时一穿着怪异的人站在坛上,手舞足蹈,唱着经文,想必是这次的祭司。他带着一顶斗笠,身上披着用丝织品、麻织品制成的黄色衣服,左手持用竹子制成的扇子,右手摇着铃铛。他对着众人,对着庙里陈列的祖先,唱着跳着,脸上尽是虔诚。
“上食——”
时辰已到,祭司吩咐众人抬上准备好的事物,送到庙里。《礼记·礼运》称:“夫礼之初,始诸饮食。”送上的多为肉食食物,有牛、马、猪等,接下来就是粮食五谷及新鲜的水果,最后就是几壶的酒。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