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没想到,光是短短的几个月,你就干了那么多的事情啊!”老爷摇了摇手中的证据,一一指出,“你那些篡改账目的事情算是小事了。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在前几个月就和长沙国大夫就有联系,借了一大笔的钱两,然后将这事推倒堂儿娘身上,和一贩卖木材的商人合伙再骗得一大笔的钱,弄来朽木,导致船厂被武帝收走了。紧接着,就是长沙国大夫将钱还与你,还写下了如此龌龊的事情供你玩赏。”
大夫人默不作声,趴在桌子上没有吭声。微微起伏的身子,似乎在表面她的内心正在起着波澜。
老爷悲悲呛呛的坐在榻上,看着一旁似乎没有动静的大夫人,脸上的泪水顺着皱纹滴落下来,看上去,似乎老了十多岁一般。经过刚才那一番突如其来的事情,是再也无法接受更大的打击了。他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妇人,这个跟他共度了大半辈子的妇人,从白手起家到如今,患难与共,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妇人却是如此恬不知耻,跟别的男人暗地里交往,净做些败坏家风,坑害他人的事情!
老爷沉寂的看着她,“现在——你该说说,你跟长沙国大夫杨之水的那些风-流事情吧。”
大夫人终于是有了动作,但非常的缓慢,放佛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她缓缓的转过身子,头发已然凌乱,耷拉在脸上,掩盖住那悲悲呛呛的神色,只能依稀辩识她那模糊的啜泣声。这哪里像是以前那高傲在上的大夫人啊!
“你们这些人——每一个人都想要害我,十多年前也是如此,欺负我这不谙世事的夫人,如今,你们将这些罪行统统压在我身上,就是想害死我。”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发自肺腑,每一个字,虽不是字字珠玑,带肯定字字带火。
老爷对着外面那些人说道,“你们都散了吧,明天我自会好好的审问。”那沧桑的声音,透露着无尽的悲凉。
蒋堂拉着宛兰,小声的说道:“赶紧走吧,大娘一般是不会那么轻易说的。何况这些事情如此肮脏不堪,她那脾气,待会应该会发威吧。”
宛兰看向里面,还是那么的死静,老爷低着头坐在榻上,大夫人耷拉着脑袋站在一侧,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即使内心动荡不安,但虽掩盖在平静的空气里,直到临走一瞥,他们还是这副申请,一动不动就像是蜡像。
在路上,蒋堂伸着懒腰,一副相当舒坦的样子,就好像被压抑了多年,今天可以一下全掰回来了。那挑的很高的眉毛,那裂开嘴就想笑的神情,时不时还哼着点小曲。
相比之下宛兰却没有这么喜色于情,虽然大夫人处处刁难于她,但是突然看到她那落魄的姿态,心中还是有一丝的疼痛。之后,恐怕家里又是一番不宁之日。
回到房里的时候,二夫人坐在里面。
“娘——”蒋堂上前看了又看,心疼的说道:“孩儿不好,让娘受委屈了。”
“我这不是出来了?”二夫人从来都是这般推诚相见,很少怨言和责骂。她笑了笑,“你们应该做了不少努力吧,才求得老爷同意。”
蒋堂故作惊讶,“娘,你该不会不知道大娘她——”
二夫人疑惑道:“知道——知道什么?”
宛兰拉了拉他的手,“算了,还是不说为好。”
蒋堂不听劝,依然喜滋滋的说道:“为了让爹放娘你出来,费了不少功夫,原本只是找出大娘篡改账目的竹简,没想到却发现大娘——她和别人的风-流事情哈哈。她居然和长沙国大夫私下来往好多年,还害的闻人一家被杀光。你说可恶不可恶啊。”
二夫人捂着嘴,相当的惊讶,“不是吧?大姐她一向规矩,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宛兰急忙打住,“别听夫君这么说,都还没定论呢。”
蒋堂哼的一声,“本来就是这样。”
二夫人也看出其中的端倪,没有多言,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便出了房门。走在长廊之中,一个黑漆漆的身影靠近了她。
二夫人吓了一跳,看清了人,说道:“原来是三娘啊。”
三娘从黑影中走了出来,露出温和的笑容,“夫人猜的很不错,果然让大夫人摔了一大跟头。”
“如果不是她这么对我,我也不会想出这一法子啊。”二夫人呵呵的笑着,即使是在幽深的走廊,也能让人为之振奋,“这些年,我也有知道她和长沙国大夫有些来往,但不想将事情做的太死。直到现在,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大夫人现在被老爷丢进柴房里,明天再好好审一审。”三娘陈诉着事情,平平淡淡的做着汇报。
“明天听听大姐怎么解释这段风-流事情吧。”大夫人眯着眼睛微微的笑着,“三娘,你说,大姐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呢?”
“你有没有听说汉室那边,高后最常用的刑法?”三娘放佛拉家常一般的询问道。
“毒酒?”二夫人不明所以,猜测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