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什么全龄向话题。
我听不太懂,又问道:“也就是说,做了炉鼎,就能进入仙门了。”
“那是自然,运气好就能遇到身份尊贵的买家,比如什么五蕴宗、无定门、渡业宫……”
我思忖着,那岂不是两全其美?我得到灵石,的荆年如愿以偿进了仙门。
但事情在顺利收尾的节骨眼上还是出了岔子,我刚接过沉甸甸的灵石,就听到荆年冷声问道:“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此刻正一脸怒容地看着我。
我没底气地点头,“你不是想进入仙门吗?这不是个好途径吗?”
“好,真是极好。”他冷笑,“把我送去当炉鼎,当一件别人手里的物事,死了废了都没人管。”
道童瞪着眼睛,“胡说,修士又不是妖魔,怎么可能随意害人性命?”
“呵,那你最好祈祷我丢了性命,否则只要我活着,定会回来,将我所受的痛苦,百倍奉还,再杀了你。”荆年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一双眸子却死死盯着我。
我突然觉得哪怕是在灵堂里开杀戒的荆年,都没有现在可怕。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我不过是遵循他的目的做了个决定而已。
或许机器本就不该作出任何自主决定,就像总部规定的那样。
于是我没有回话,只是低下头。
最后小道童最先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我说,你们……”
“我们不当了。”荆年将灵石强行从我怀里扯了出来,然后径直出了门。
我木然跟在他身后。
大概走了几百米,他拐进了一个人少的巷子里,“不要跟了。”
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想必不是什么好脸色,便停了脚步。他却恶狠狠回头,攥着衣领将我推在墙上,我几乎没法呼吸。
“耍我有意思吗?你也和荆府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只是件能用钱买卖的东西么?我居然会以为……你是不一样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我答不上来,只能说,“当铺,给我灵石。”
他僵硬了片刻,然后冰凉的空气重新进入仿生肺。
仿佛卸掉全身力气,荆年颓唐地后退两步。
“我不相信。”
他神经质地呢喃:“我不相信,你,彻夜不眠为我挡住屋外寒风、我被蝎语蛊惑时让我靠在肩上安慰、身受重伤也要唤醒火海里的我,被人跟踪也不肯丢下我……难道说,这些都是假的吗?”
我直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来不及解释就眼前一黑,陌生的气息侵入私人领地。
他猛然将我扑倒,强行解开我胸前的衣襟,直到看到下面光洁无暇没有半点伤痕的皮肤,荆年怔愣片刻,蓦地笑了,“全都是假的。”
有液体落在胸前,滚烫如火星,但顷刻间又冰冷滑落。
我不可置信道:“荆年,你哭了?”
心率加快,血管收缩,血压升高,短暂性缺血伴随生理性心脏疼痛。
的确在哭。
但他不愿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安静地流泪。
琉璃瓶中的弱水溢出,凝结成冰针,刺在我的仿生皮肤上,恒温系统好像坏掉了。
但坏掉的东西好像不只有它。
比如我无法计算出荆年为什么哭,根据采集的数据,最好的反应是恼怒又嫌恶地让我滚,最坏的是给我一刀。
无论哪个,都不能对我造成实质伤害,但现在,他像个普通的十几岁孩子,不知所措地哭泣,我却心生出一种陌生的无力感。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几十年前了,那天也有一场大火。